“就是佯装不敌,起码也要抵抗一番不然便太假了。就把所有弓手调来,进入射程就给我放箭齐射,怎么也要挫挫王耀这股傲气……届时这左路军桥梁搭成,我军略作抵抗,然后转头就跑便是。”
校尉闻言也不多话,当即躬身抱拳:
“这些全依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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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历经大半日搭建,桥梁已至大河中段。以这般搭设效率看来,最多明日清晨,桥梁便能搭建完毕。
应袁军守将高览
之令,整条大河防线的守军几乎都汇聚到了顿丘前方这一段的河岸上。
两万军兵在高字将旗下整齐列阵,万余弓手及紧急抽调而来的数百具床弩沿着河岸一字排开对准了愈来愈近的桥梁,看起好是壮观。
明眼人都可以预见,工兵们后半段的搭设绝不会如前半段那般轻松写意。
再前进个几丈,他们就会进入守军的射程范围。届时万箭齐发,这桥梁每往前搭建一寸,都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
“这路袁军的主将是誰?把军队全都调集过来列阵装腔作势的,意义何在?”
望着对岸那看似威武雄壮的守军,王耀就不免感到阵阵无语。
这还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自己这边摆上了千余门火炮,转瞬就要齐射炮击,敌将倒好,把士兵全都给召集过来当活靶子?这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将旗为高,袁绍军中姓高的大将不多,能够调度如此多兵马的高姓战将,也就只有将军高览一人了。”
站于王耀身后,张郃怔怔的看着同样一字排开的密集火炮阵,尽管刚才经过了新军的军官详细讲解,但在没有亲眼见证前,他还是无法相信此物能有吹嘘的那般毁天灭地的威力。
“高览?听过这名字,好像还是个名将。他是个好人,本侯希望他永远能够在敌营中得到重用。”
嘴角上扬,王耀忽得肃声开口:“传我军令,桥梁上的工兵立刻后撤以免出现误伤。”
“第一火炮师,给我狠狠的打!给我狠狠的齐射炮击!这是我新式军队出世的第一战,务必要给我打的轰轰烈烈,务必要让这伙袁军刻骨铭心,往后余生提及我都护府新军,都要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诺!”
工兵团长王箐闻言,当即命人前去传令。而火炮师师长王枭却是神情亢奋的问道:“主家,咱齐射几轮?”
“几轮能够灭掉敌军?”
“千余门火炮,三轮齐射就足以击溃敌军,六轮齐射便能让他们死伤过半。”
“那就齐射八轮罢,寓意既好,还能剩个几人逃回去宣扬他们所遇到的可怖经历,摧垮敌之士气。”
“诺!”
得到如此精确肯定的指令,王枭当即前去发号施令了。
紧接着,上千门大炮全都固定好了炮位角度,一颗颗开花炮弹
也全都装填入了炮管之中。
瞧见此情此景,张郃知道这所谓的大杀器就要大显神威了,也不由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的观望起来。
……
酉时,炮击开始。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随着师长王枭斩落指挥刀,火炮师各团各营的军官们纷纷下令开炮。
霎时间硝烟笼罩河岸,声声宛如霹雳一般的惊雷声接连炸响。
只见炮管喷吐焰火,伴随雷霆巨响,道道快到模糊的黑影便从那炮管中激射而出,呼啸着朝对岸敌军飞驰过去。
如此惊天动地的动静,登时惊得一众围观看热闹的冀州军士呆若木鸡,心肝都被震得不禁颤动起来。莫说是军士们了,眼下就是士兵们的将领张郃,那都是睁大了双眼,膛目结舌的望着场中发生的这一切。怪不得他们不经事,纯属是眼前此幕太过震撼人心,甚至到了颠覆世界观的地步。这仗,还能这么打!?
“轰隆隆”
“轰隆隆隆”
开火声刚刚响起,紧接着宛如雷暴的炸响猛然响起,而这一开始便是接连不绝经久不衰。
只见河对岸忽得爆起团团亮光,尘土飞扬碎石四溅,地动山摇惨不忍睹!
炮弹从己方火炮阵地发出,接连坠击在河对岸各处。每一颗炮弹落下,就是一团亮光,就是一阵地震。那是怎样一个场景啊!纵使隔了一条大河,军士们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一颗炮弹落地时炸出的地面震动。这股力量是如此的沉重,是如此的清晰,叫人即便是在安全处旁观,也不由感到胆颤心惊。
这被正面炸到,岂不是尸骨无存!?
铺天盖地的炮弹,可以叫人清晰的看清其下落轨迹。炮弹落地爆炸,发出光亮巨响,但凡是被焰光笼罩的敌军基本都会被炸个血肉横飞。敌军披挂的甲胄手持的盾牌根本就没起到半点防护作用。这景象太过暴力,不断冲击着左路军全军将士们的世界观。
其中也包含新式军队。
毕竟他们以往只是演练,从未真正对敌人使用过火器。
新军相较于旧式军队还算淡定,那些披戴甲胄的冀州守备军们已经惊呆了。他们只感觉这一切都很梦幻,这天底下竟有如此天崩地裂的神器?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众兵将们不信。
好在,掌握此等杀器的是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