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那大虎反应迅速,一个斜跳就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箭矢。似是被来人的冒犯给激怒了,大虎咆哮一声就失去理智一般朝前冲来,后方的骑从们反应也很快,察觉到不对纷纷控马冲上前来,全都横刀立马死死的挡在王耀前方。
“孽畜,安敢放肆!?”
被精锐骑兵们簇拥在正中间,王耀浑然不惧。他对标的对手皆是天下英雄,区区野兽无论猛虎猎豹还是雄狮,又能奈他如何?莫说身旁伴随有数十精骑,纵使孤身一骑又有何惧?
咻咻——
咻咻咻——
屏息凝神,王耀接连放箭。
面对猛虎的不断逼近,他没有后退半步。一支又一支箭矢激射而出,那大虫跃动狂奔
间避开了大多数箭矢,却终究还是被射中了三箭。
硬弓发出的锥头箭可破坚甲,何况只是野兽的皮毛?三支锥头箭从猛虎的各个部位一闪而过,带出一簇血花后便再无影无踪,竟是直接贯穿了过去。
吼!!
大虎怒吼咆哮,却还是逐渐减缓了速度,最终满是不甘的倒在了骑队前方十来步的位置。它在无法控制的抽搐震颤,在哀嚎在悲鸣……
“啊!”
瞧见猛虎倒地,王耀马后的焦和忍不住惊呼出口。瞅见那大虎出气比进气多显然是必死无疑,他紧绷的心弦这才放松下来。这大虫实在太骇人了,刚刚有一刻功夫他真想转身就逃,只是因为自己身家性命全在王耀手中才没有付诸行动,首先在重重包围下他溜不走,其次可能他刚有异动,就会被骑从们给乱刀斩死。
“我曾听人说过,在野兽将死未死之际,皮肉是最好剥去的。这样取下的兽皮也最为完整品相最好……”
“焦刺史,可否由你代劳取皮?”
“啊!”
见王耀回头似笑非笑的望向自己,焦和顿时吓得两股颤颤,他额上沁满冷汗、颤颤巍巍道:“此虎未死,要是反咬我一口怎么办?当然如果大人执意如此,职下就是拼着身死也会照做……只是我从没做过这等事,怕损毁了这张上好的虎皮。”
王耀闻言微笑摇头,当即开口:“你只管剥皮,重在情谊好坏都无有所谓。”
此话一出,焦和面色煞白。他望着那还在垂死哀嚎的吊睛大虫,纵使万般不情愿,却也只得下马接过侍从递来的短刀,颤抖着朝前行去。
王耀双眼微眯,不断观察着焦和的一举一动。虽然有大批报告全都一致的说明这焦和是个崇尚清谈不能实干的软蛋,但终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了真实了解此人,也就有了这突发奇想的一幕。
不过就眼下看来,那些汇报倒没有冤枉贬低此人,还真真是个怯懦之人。
如此敏感的身份怯懦些好啊,贪生怕死没有胆气,就不会在奸人撺掇下去做傻事。作为青州昔日的掌权者,听话怕死且不被旧部仰仗,焦和实在太棒了。
“等等。”
就在焦和刚刚走过王耀马侧时,后者却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只见王耀翻身下马直接拿走了焦和手中的短刀,旋即温和的拍了拍对方肩膀,接着便径直朝那垂死猛虎行去。
“这张
虎皮乃是一份礼物,既然焦刺史没有把握完好取下那就算了,伤了皮子可就不美了。”
淡淡开口,王耀来至猛虎跟前。
为防止大虫暴起伤人,他并未冒险进行补刀,而是直接摸出腰间火枪,对准老虎眼睛就是扣动扳机。
砰——
轰鸣炸响,铳管中喷出火红焰光。缕缕青烟还未消散,那大虫便连惨叫都未曾发出,登时就如触电般四腿一蹬,继之再不挣扎彻底瘫软下来。
收枪蹲下,王耀极其利落的处理起虎皮来,不多时他便得到一张完美无暇的虎皮。
在侍从的帮助下冲洗去血水,王耀笑着将皮毛递给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焦和,接着温声开口道:“焦刺史,并州不比青州,这儿昼夜温差大夜里易着凉,这张虎皮便赐给你,晚间盖上保暖。”
“什么?这,这是给职下的!?”
“这……”
紧紧抱着厚实的虎皮,焦和一时间竟不知该当如何开口。
义公将军好不容易猎得一条大虫,又大费周章的亲手取下虎皮,居然只是为了送给他!就只是为了送给他!?
刚才自己还寻思着王耀是不是打算假借猛虎之口除掉他,毕竟被奄奄一息的垂死野兽给咬死,传出去非但不会有人为他喊冤,反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这不难理解,他焦和的名字早臭了。
可就眼下看来,实际却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叫焦和如何不忏愧。
霎时焦和非常感动,当即就朝王耀诚心伏拜,再无半点不臣之心。
王耀也是笑容满面的将其扶起,旋即情真意切道:“既已归顺就不要再担心那么多,且先在并州住下,官府会给你安排个清闲但高贵的职位。只要安分守己本侯保你余生富贵无忧,待天下安定后上表为你讨要一个亭侯也未尝不可。”
“谢侯爷!不,是谢主公!”
得到王耀亲口承诺,焦和顿时无比心安。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安定之后一定要逢人就说义公将军的恩德!
只要安分守己就可以加封亭侯,天底下难道还会有比王耀更加慷慨仁义的诸侯么?只期望王耀能够早日成事,这样自己也就能早些封侯光耀门楣了!
眨眼间焦和就从摇摆不定的中立派转为了坚定的亲王派,他对自己力排众议将青州拱手相让的选择庆幸极了。
万幸没有选择顽抗到底,不然这些好事就全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