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赵云立刻举起银枪,吼道:“破门步卒上前,大盾军士立盾!”
“勾镰散兵协助,弓手渐进掩护!”
“喏!”
将令下达,农兵们各司其职,环抱木槌的健壮步兵首当其冲,对着贼营大门就是全力撞击。手持勾索的卒子分散开来,将钩子抛到门上、朝左右两侧拉动。
盾手则举盾,紧紧盯着营上。
弓箭手直接瞄准上方,随时可以发箭。
“一二,破!”
“一二,破!”
“一……”
听见模糊的响声,黄巾守卒并无在意,只是填紧了耳棉,准备入睡。然而紧随其后的晃动,顿时让他们精神起来。
“咋回事啊?”
“将军您说啥?”
“没感觉
到营墙在震动吗!”
“不是,您说啥?”
“驴球蛋儿!把棉絮给老子摘了!”
发觉不对的守将握紧双拳,一脚踹在身旁守卒的身上,旋即拿过盾牌,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可就是这么一眼望去,顿时便大惊失色,凄厉的大吼咆哮:
“敌袭!低袭!”
“官军来踹营了!”
“都给老子站起来,把棉掏了!”
看着暴怒的上官,守卒们不明所以。但感觉到不对,还是纷纷掏出耳棉。可听觉刚一恢复,便闻沉闷的轰倒声。
守将面色煞白,向下一望。
果不其然,营门被撞破了!
“敲鼓,敲鼓!”
“快去几个人,警告全军、通禀天师!官军趁夜来袭,大门已破!”
怒吼着,守将还是蹲了下来。
此刻营外箭矢不绝,一支支锐利的羽箭接连射来,他这点门卒就是全部上了也顶不住,只能拖到援军赶来。
铛铛铛——
随着门卒手持铜锣到处奔走相告,黄巾大营顿时就沸腾起来。
正在睡梦中的兵卒被粗暴推醒,紧张兮兮的拿起武器,自各营各部涌出,浩浩荡荡的汇聚在一起,一股脑冲往营门。
与周公下棋的天师也被亲兵唤醒。得知北军来袭,纵使悲喜不改颜色的张角,也是大惊失色。赶忙穿戴好精良软甲,又快速套上道袍,召集完中军精锐。
便急匆匆朝营门奔赴而去。
强敌来袭,他必须在场指挥。
……
“敌人在哪?”
“我问你北军的人在哪!?”
天色漆黑,然而黄巾营口明亮如昼。
密密麻麻的黄袍兵卒持着火把,又萎靡又愤怒的望向营门守将。
此刻张角脸色也不好看,他骑跨温顺良马,看着倒塌在地的营门,又望向门后毫无脚印的空地,感到甚是
头疼。
这狗娘养的官军,忒损了。
破开大门连进都懒得进,多半就是专门来恶心人的,就是不让他们睡好。
“人呢?我他妈十来万兄弟惊醒,跑到这破营口,一个敌人都没有?”
“到底有没有袭击你都搞不清楚?”
“你还当个屁的守将啊!”
“当时箭如雨下,官军喊叫接连不绝,卑职怕坏事,这才叫人报信。”
矮小守将很委屈,垂下脑袋。
破口大骂的副将听声,望向插满营墙的箭矢,一时无声。不过他眼睛一转,很快就找到新的说辞,可正欲开口……
就被张角所抬手制止。
“你处理的很好,回岗哨上去。”
“我拨你两千兵卒,务必提高警惕守好营门。骚扰就算了,若敌兵大军来犯,继续擂鼓报信,消息务必传出。”
“遵命!”
见天师能理解自己,守将非常感动。他恭敬行礼之后,朝营上奔去。
命令全军士兵各自归营、好好修整,张角眼皮直跳。他透过正在紧急修缮的营门望向外边,胸中一口郁气难以抒发。
这是疲兵之计。
而疲兵之计后,往往伴随雷霆一击。会不会明日,官军就要总攻?
甚至说,等会就来!?
想到这个念头,张角遍体生寒。
万一兵卒再次入眠,官军立刻就全军来袭,那该怎么办?疲劳的黄巾还有战力吗?重新穿衣穿甲,又来得及吗?
陷入深深的怀疑,张角连下军令。
“全军眠不卸甲,睡不离刀!”
“每部最少随时有三成兵力处于清醒,可以时刻迎敌,入眠也要耳听四面,若闻鼓响锣抿,必须火速整军听命!”
收到严令,各营各部叫苦连天。
白日被骂一天,不想夜晚也不得安生。这该死的官军,太畜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