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手上还带着镣铐，作为练家子，还精通骑射，走路的姿态就能看出来。

齐林抬手示意，隐藏在院内的安慰都瞬间打起精神来。

正在台阶处敲核桃的小涛和姚晟也

都闻声看了过来。

“我看史可法带着镣铐还脚下生风，功夫可不差。”小涛嚼碎核桃仁，在姚晟耳边低语。

姚晟皱了皱眉，想到沈炼还在屋里，顾不上敲核桃了，起身就走到了门口。

史可法在‘哗啦’作响的镣铐声里迈过了门栏。

李自成偏头扫了眼，沉声道：“这人倒是有胆识，刚进来就打量老大你呢。”

正值壮年的史可法身高八尺多，虎目锐利，可能是关押一段时间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冷肃，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潭。

沈炼任由他打量自己，姿势不变，明明坐着可气势不容忽视。

史可法早就听闻过沈炼的大名，辽东战局扭转、江南氏族被整顿、两广灾情彻查和重建等等，这桩桩件件都是值得称颂的功绩。

从云南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到京营总督戎政，再到两广钦差大臣，专办湖广大灾。

史可法记得，当初沈炼去湖广时，上下官员无权过问沈炼的行事准则、内外兵马无权干扰他的行为，甚至连都察院不得调查跟进，这诸多特权，都预示着沈炼的特殊性。

正因其情况特殊，所以沈炼尚未递交特权。

史可

法以为沈炼是权臣，可如今他见到的沈炼，才发现对方不但体格健硕，还威势逼人，与那些深谙制衡之术，只知道党争的派系权臣截然不同。

史可法已经很久没和恩师左光斗联系了，毕竟地位悬殊太大，若是能见到左光斗，他很想听听对方对沈炼的评价。

“原来你就是陛下器重的沈炼沈大人。”史可法收回目光，掌心攥着冷冰冰的镣铐，神色平静道：“那你看了我的供词就该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沈炼莞尔：“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肯戴罪立功呢？”

“年后，那些潜伏在流民村和自卫兵团的耳目眼线最为活跃，我曾用心谋划引出那些眼线耳目露出马脚，这不是立功吗？只因为小人作祟，我就被冠上叛乱之名险些被绞杀，这是冤屈不是罪。”

史可法说完才问沈炼：“无罪何来的戴罪立功呢？”

“既然是冤屈，那若是我为你平反，你会如何？”沈炼笑着犯人：“若你的开蒙恩师知晓你在西南做了俘虏，他会怎么想呢？”

史可法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回答：“沈大人不必拿左大人来说事，师从左大人的学生不差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