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先前疑惑的地方都能解释通了。
虽说朱盛老是干些上不了台面的营生,但靠着陶家老爷子资源,是有家底儿的。
他吃饱了撑的才做这些报复社会的事儿。
可如果有人拿他的儿子来威胁,就另当别论了。
出事地儿虽说是居民区,但先前车站的那个爆炸后,就已经有人封锁了现场。
路封后,这边暂时没人能过来。
不然群众看见满地血水跟残肢,估计要吐个不停了。
一片狼藉中,大家都十分沉默,只有朱盛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本来心里就不舒服,他又嚎丧般哭,周立平头疼,干脆利索又补上一脚。
事儿都发生了,得解决啊,一部分人在原地搜查证据封锁现场,江潮则去找孩子。
没办法,谁让吓破胆的朱盛只信得过他,指名道姓要他帮忙?
来来往往,训练有素的公安们在场,无形中缓解了她不少恐慌。
大家都在忙,跟木头似的站在尸体前一动不动的江潮,就格外另类。
他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隔绝了外界一切。
叶穗想了半天,还是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往常不论什么时候,体温都高的人,此时手凉的像一块儿冰。
或许是感受到爱人的温度,他麻木的转头。
地上毫无气息的周放还是西装革履,安静的样子像是睡着了,想到他临死前说的,叶穗心里五味杂陈。
箫锐的死一直是江潮的心病,如今他亲口承认对方的死,是他工作失误,江潮该愤怒的。
可谁让那个令人愤怒的对象,是为了救战友没的呢?
他像恨,却又恨不起来。
别管二人多不合,多年并肩作战不是假的,曾经的兄弟情跟陪伴也不是假的。
曾经的战友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他能不难过?
别说他了,自己不也是百感交集?
朱盛的哀求还响在耳边,没太多时间给他难过,江潮调整好心情,带人去找孩子了。
至于叶穗,顾副司令说让他放心,会把人送回去的。
…………
叶穗没让人送到家门口,在外面的巷子口下的车,回家路上心情复杂,不过她打定主意,这两天暂时不去上班了。
出来之前,田副所长耳提面命说让她开车时小心点,其中除了有关心的成分,还担心那辆车。
眼下所里唯一一辆宝贝车让她霍霍了,哪儿还有胆去单位?
当时为了逼停领导坐的吉普车,她踩着油门冲出去的。
先是在墙上擦了几下,后来发生爆炸时,不可避免又受到波及。
当时车在挡住了大半碎钢片攻击,就这领导们还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要是没在的话,怕是跟周放一个下场。
窗户被震没了,车胎塌陷,车子破破烂烂。
但别管咋说,一个好好的车险些报废是事实。
接下来车子咋处理,就是公安的事儿,但代价估计不小,而且车损毁的消息,八成也传到研究院。
她都能想到田副所肉疼又暴躁的场面了。
打了个寒颤,还是在家避避风头。
到家门口时,天也彻底黑了,这时巷子里有呼哧带喘,以及重物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叶穗还在好奇动静是哪儿传来的呢,熟悉的狗叫声随之响起。
她快步几步,终于靠路灯的那点光儿,看清眼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