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一叫,外面马上传来附和,熟悉的声音让几人面面相觑。
来不及多说,全手忙脚乱冲出去,当然胡玉州跑得最快。
院门大开,呼哧声越发响亮,手电的光驱走黑暗,那个乖乖坐好,尾巴剧烈扫地的大狗,不是黑虎又是谁?
先前它安静蹲在地上,见到熟悉面孔后,飞速扑来,正巧为首的小孩抱在一起。
它直起身,刚到小孩儿脸颊高度,胡玉州笑着笑着,就痛哭起来,黑虎呜呜叫过,又雀跃的舔舐小孩儿泪水。
本着不能厚此薄彼的心态,它挪到叶穗跟前,可能心虚,先前扬起的尾巴耷拉着,爪子时不时碰她小腿,讨好意味浓烈。
直到它靠近,叶穗才看清它有多狼狈。
她威风凛凛的狗子,此时毛发凌乱,鼻头干燥,眼睛边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此时虽然伤口凝固不再流血,但猛然望去,依旧吓人的很。
伤的不止眼角,它黑色脚垫也裂开好几处口子,鲜红嫩肉上布满砂砾跟泥土,也不知跑了多久,指甲都崩掉了两个。
虽然不清楚狗子发生了什么,但它这幅模样,肯定是长途跋涉,偷跑回来的。
那么远的路,它是带着怎样的信念,躲过种种危险跑回家的?
叶穗先前之所以割爱,是道德感作祟,想着物归原主。
但狗子并不清楚原委,它只认为自己被抛弃了。
可即使这样,它还是没恨她,甚至克服种种困难,再度回来。
再铁石心肠,也要被它的忠诚感动,叶穗摸着狗头,摸着摸着就哭了。
胡玉州寄人篱下,又自知人微言轻,此时也跟着哽咽,“姐姐,我们留下它吧,别再送走它了。”
为讨好叶穗顺利留下狗子,他都叫起姐姐了。
“好,再也不送了!”
二人一狗欢呼大叫,叶连山夫妻也知道不用多说,他们就能自己解决。
笑盈盈回家给它做吃食。
见它这么可怜,打定注意要给它补补,就没心疼东西,白面馒头,厂里发的福利鸡,带肉大骨头,先前舍不得吃的,全给它们。
骨头跟鸡肉的香味飘来时,叶穗正在给它处理爪子的伤口,紫药水有刺激性,但狗子却一点不挣扎。
倒在狗窝里,又大又亮的眸子好奇地盯着新家摆设。
伤口处理好了,食物也好了,叶穗把馒头跟鸡肉掰成小块,放进狗盆,黑虎一头扎进去,大快朵颐。
就连这两天食欲不好的乖乖,此时也凑着热闹,跟它抢着吃。
黑虎回来后,家里终于恢复以往热闹。
第二天,院里小伙伴得知它回来的消息,开心的不行。
虽然它脚上还包扎着纱布,但大家还是耐心陪它玩耍。
可能是被送走一次有阴影了,未来两天,家里院子里时不时会多一两只咬死的野鸡。
抓来小屁孩询问,才知道鸡是他跟狗子一起去河滩边的野地抓的。
“都是黑虎的功劳,它怕你再送走它。”
一狗吓唬,一狗配合抓捕。
或是野鸡或是野鸟,它们像在打黑工,努力表现只是为了让狠心的老板娘别放弃他们。
……
黑虎的消失,在温家重掀起滔天巨浪。
失而复得比第一次丢失更让人难受。
几个孙子上学的上学,参加工作的参加工作,在得知旋风没了,全腾出时间找狗。
温家老宅在大院里,进出都有门卫站岗,不可能被人偷走。
不是偷走,难道是自己逃走的?
不可能吧。
它都虚弱到要打营养针了。
老爷子不理会孩子们争论,背着手在狗窝外徘徊,半天功夫才露出大笑,对上孙辈儿的狐疑,他不吝啬夸赞,“这狗子有勇有谋,真不错。”
几个孙子面面相觑。
虽说爷爷喜欢它,但对它的赞赏未免太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