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姣然急忙改口道:“狗男人,快停手!”
“你快从朕的身上滚开!!!”
秦渊欲焰剧炽,正要挺抢挑出,骤听一声厉叱,有人怒喝:“狗男人,快住嘴!”
秦渊和明栈雪二人像是偷腥被人发现一样,神色一变,浑身一激,齐齐朝着声音的源头瞧去。
赫见龙床的纱帐外站着一人。
她云鬓蓬松,小巧白皙的额上还印着淡淡的梅花妆,裹着一件猩红衬里的黑绒大氅御寒,氅底趿着两只淡紫色的软缎丝履,于裙裾间忽隐忽现。
宛若象牙雕成的小手一手揪紧氅襟,另一手扶着腰肢,只露出半截修长滑腻的粉颈,以及秦渊朝思暮想的绝美容颜。
似乎是睡梦间被唤醒的模样,狼狈中透着一股无心使媚的娇美。
秦渊一见她来,浑身一震,差点张口喊出“娘子”两字。
好在,求生欲占了上风,及时克制。
全身心迎接那排山倒海般向自己涌来的象征着醋意、恨意、尴尬等等无数情感的波涛。
“狗男人,快停手!”
“你快从朕的身上滚开!!!”
这咋整?
和女帝偷腥被娘子发现了。
不大对!
和娘子偷腥被女帝发现了?
也不大对!
这事情该怎么掰扯?
小娇妻与女帝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秦渊像是跟人偷情被发现了一般,顿时有些惊慌,气势不由得便矮了半截。
不对!
我和娘子恩爱,天经地义,说破天了,咱也在理,无非是办事的场所不太对嘛!
秦渊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原则,一把抄起“大周天子”直奔龙床。
“喂喂喂,狗男人,你干嘛,这是朕的床!”燕姣然忽然想到了什么,沉声娇斥道。
秦渊瞥了那魂牵梦系的倾城之姿一眼,耸耸肩道,加快了脚步:
“对啊,这是陛下的床。”
‘陛下’二字,秦渊咬得还很重。
燕姣然:“???”
理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可朕怎么就是觉得哪儿不太对呢?
朕今儿这个梦怎么回事?
怎么又挨狗男人欺负了?
这不对劲!
燕姣然颇为幽怨,有点儿怀疑人生。
秦渊怀中的明栈雪,雪靥酡红,屈指轻抹眼角,弯着柳腰轻揉小腹。
眼前的这么一番景象,实在是太好玩,太有趣了。
她强忍着笑意,等自“燕姣然”的身旁掠过之时,方才露出一道浅浅的笑意,得意地乜了“自己”一眼了。
这既是在宣示主权,也是在耀武扬威。
燕姣然:“???”
不用明说,她都读懂了明栈雪这道目光中的意味。
朕还被“自己”给欺负了?
快醒,快醒,这个破梦快点儿醒过来!
燕姣然嘴唇微微颤动着,一直在念着咒语。
“快快醒来,快快醒来,快快醒来……”
“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
一直到秦渊把自家娘子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从背后轻轻揽住她。
燕姣然仍然没能从这悲愤万分的梦境之中清醒。
秦渊贴在她的耳畔,温语道:“蠢娘们,天寒了,快上床歇着吧,别着凉了呢。”
燕姣然神情冷淡,微皱蛾眉,控诉道:
“你还知道朕?”
“你可还把朕放在心上?”
“你瞧瞧你这做得都是什么事情!”
“有你这样的么!”
秦渊颇为委屈,低语道:“可……可是……”
“陛下睡龙榻,天经地义啊……”
“不睡龙榻睡哪儿呢?”
“陛下,咱们该就寝了。”
呃……
燕姣然一时不知从哪儿争辩,半哄半骗迷迷糊糊间,便被秦渊搀上了床榻。
一进了帐子,便瞧见明栈雪玉手支颐,侧卧榻上,如瀑长发倾泄而下,衬着一双雪腻腻的沉甸雪子,情欲未褪的嫣红,淫艳中隐有一丝黑白分明的阴寒冷峭。
什么意思?
被“自己”这样看着,看着这样的“自己”,着实有点儿浑身不自在!
忽然间,燕姣然有了个极为不详的预感。
该死的破梦,快点醒,快点醒,快点醒!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