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拉开门,祁竹溪一眼便瞧见了长安那凝重的脸色。
“他们攻过来了?”
他的语气是惯常的无波无澜,似乎所面对的不是足以颠覆一国的叛乱,只是一场小打小闹的混乱罢了。
长安原本心焦不已,见祁竹溪这个样子后,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冷静了下来。
“是的,初步估算有六方势力掺杂其中,而且禁军大半被围困在了西城区,能够让咱们支配的力道,恐怕不足十分之一。”
长安的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小山。
“此次他们来势汹汹,甚至蓄谋已久,整个王府已经被围困到水泄不通,防守很是吃力。”
祁竹溪脚下步伐不停,长眸的寒意在雪色下更为骇人冰冷。
他长发都还落着水珠,湿漉漉的披在身后时,衬得那副冷白的皮囊越发惊为天人,高不可攀。
随手抽出暗卫呈递上来的长剑,祁竹溪撩开眼帘,看着无数黑影从月下而来,像是要啃人血肉的蚂蚁一样纷至沓来。
他长剑一转,随着寒光乍现的,还是彻底爆发的杀意和戾气。
“什么猫猫狗狗都要来跟本王抢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眼尾挣出血色的祁竹溪彻底展露了身为这大周真正掌权者的气势,冷冽着声音高吼道:“弓箭手就位!无论是谁,擅闯王府者,杀无赦!!”
——
林七言在祁竹溪走了没一会就没有再泡了。
她微微蹙着眉,穿衣服的时候总是会频繁的往外去看。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她心底总是隐隐约约的有些惊慌,似乎将要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她按了按心脏,希望这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但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林七言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的重重跳了一下。
外面的声音很吵闹,厮杀声和各种哀嚎此起彼伏。
她甚至隔着老远都能看到燎起的火光,浓烟滚滚,混杂这一切令人不安的嘈杂,让她呼吸都紧了一瞬。
这到底是怎么了?祁竹溪呢?他会不会受伤?
林七言一时之间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她又气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夫君涉险。
被养娇气的人一着急就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也不敢真出去,生怕自己再给祁竹溪添乱,只得心焦气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只是没一会儿,卧房外面忽然传来了刀剑相接的声音。
林七言瞳孔一缩,正要去窗边掀开条缝隙看看情况的时候,门忽然被踹了开来。
“砰”地一声巨响,吓得林七言猛地跳了一下,甚至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低呼。
她屏息回头看去,便见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站在门口。
他身形颀长,墨眉斜飞入鬓,眸若星辰,面若冠玉,清俊挺拔得如同一棵青松。
但因为身上粘了血,甚至提着的长剑都还在血迹斑斑,抬眸和林七言对上目光的时候,里面近乎于痴迷的爱意吓得林七言后退了一步。
“你……你是谁?”
她声音都有些抖,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捏紧了祁竹溪送给她的那把匕首。
宋景钰往前的步伐猛地一顿,眉头皱得极深,握着长剑的力道都不由自主的用力了很多,手背上的青筋更是爆突的厉害。
“你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