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贺谦等了许久,才听到门内暗哑的声音。
“进来。”
贺谦眸色微沉,进门后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后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但他面上不见任何异常,眉目低垂,一派温顺模样。
可容隐看都不看他,只是问道:“附悲呢?”
贺谦语调轻缓的回他:“小九没给我。”
容隐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我再问一遍,附悲呢?”
贺谦面不改色,唇边笑意弧度依旧。
他垂首谦恭道:“师父您是知道的,小九这事谁都没有告诉,到把附悲取出来她都还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又怎么会在那种时候把附悲给我们呢。”
这话落下之后,周遭死寂了许久。
贺谦绷紧了脊背,嘴角的弧度变得僵硬下来。
他听到了步伐声,迈得极慢,像是在故意折磨人一样,一步一步靠近。
在他看到鞋尖的时候,喉间忽然一紧,整个人都被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容隐仍旧一副温雅如玉的模样,只是眉眼之间的病气平添了几分邪佞。
他撩开眼帘漫不经心的看向贺谦,嗓音平淡得几乎有些怪异。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做的事情吗?”
贺谦瞳孔猛地缩紧,蚀骨的疼痛直冲头皮,他闷哼一声,额角青筋绷得像是要断开一样。
容隐睨着他,指尖的力道一点点收紧。
“调换我的人,伪造监视信息,瞒着我将她推向祁竹溪。”
他扯着唇角笑了笑,戾意挣脱伪装,那股令人惊骇的疯劲让他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般暴虐诡谲。
在贺谦因为缺氧快要死去的前一瞬间,容隐手下用力,猛地将人狠狠的甩了出去。
“嘭!”
贺谦砸在地上时狠狠呕出了一大口血,体内的蛊虫爆发,更是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爬都爬不起来。
“最后一次,附悲去哪了?”容隐眸光空洞,语气平静的又问了一遍。
贺谦看了一眼内室。
里面躺着的小姑娘是当年亲手把他拽出地狱的人,让他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只有她会记得他的喜好,怪癖,小习惯以及懦弱到不足与言的恐惧之物。
她纯澈炙热,天底下再也没有像她一样固执傻气的姑娘了。
贺谦笑了笑,五窍再次溢出鲜血来。
他却像是感受不到般,隔着一片血红,看着面前的人影,散漫道:“毁了,附悲,被我毁了。”
容隐瞳孔微缩,杀意瞬间暴涨。
“你怎么敢的啊。”
他蹲下去拽住贺谦的头发,轻叹似的说了这句话。
贺谦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胸膛的起伏都微弱了下去,他没有再说话,像是具尸体般被容隐仍在了地上。
“丢回药窟,三月之间,不得任何人探视,其余人各罚两月。”
一个黑衣鬼面的影卫如鬼魅般出现在容隐面前,他单膝跪地应了一声后便扛着人离开了这里。
与此同时,容隐把着林七言手写的那封和离书就着染血的红绳被一同送到了摄政王暂住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