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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林七言将所有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后,才转身走到床榻边。
祁竹溪还在昏睡当中,不过双手都被束缚在了两侧。
外面的人都被林七言给皆数支开,大师兄他们也在时刻准备着带她走。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祁竹溪这阵东风了。
拔除附悲需要两者清醒,以着庞大的情绪波动唤醒沉睡在心脉中的蛊虫。
在其最为活跃的时候,剖开心脉,用彼此的鲜血将对方的蛊虫给引诱出来。
不需要什么灵丹妙药,甚至不需要过于精湛的医术。
但对于林七言来说,却是比任何一场治疗都要困难。
因为在拔除附悲的时候,她和祁竹溪都会面临着失控到崩溃的绝望感。
不能心软,不能怜惜,不能回头。
林七言闭了闭眼,稳住心绪之间的杂乱,抽出银针,毫不犹豫的扎进自己的手腕。
剧烈的疼痛让她一瞬间就湿了额头,呼吸浑浊粗重,思绪却清明了许多。
附悲第一次爆发的时候她便用了这个法子,因为后面的事情还发过誓说再也不用了。
没想到在面对附悲的最后一次爆发,她用的还是封闭体感这个老法子。
林七言苦笑了一声。
大概是她的气息太过于紊乱,祁竹溪听到一些动静后直接从迷药中挣醒了。
“七七?”他微微撑开眼帘,才看见林七言的时候就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过去抱人。
但动了一下后他猛地僵住了身子。
缓缓看过去,祁竹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束缚着不能动弹,整个身体也像是失去了知觉般麻木沉重。
他心神一瞬间就慌了起来,颤着眼睫,艰难的朝着脸色苍白至极的林七言扯出了个笑。
“七七,不要开玩笑,乖,把我放开好不好。”
林七言和他错开了目光,手中握着的匕首都在微微抖着,声音沙哑至极的对祁竹溪说道:“抱歉。”
抱歉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祁竹溪是看过那本译文的,他自然知道拔除附悲的方法。
那一瞬间,心脏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直直冻得他灵魂都瑟瑟发抖。
可祁竹溪还是自欺欺人般的不敢相信,笑得比哭的还要难看。
“乖,七七,不要闹了,吓到孩子怎么办,听话好不好,把我放开。”
林七言红了眼眶,几乎有些不忍心说出那个美好的谎言。
但她必须要竭尽全力刺激附悲的活性。
对不起。
林七言红着眼眶在心底道歉,开口却是鲜血淋漓的真相。
“祁竹溪,我们没有孩子。”
“……你说什么?”
林七言抬眼看向他,颤着声音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们没有孩子,从来都没有。”
“我骗了你,一切都是为了拿到译文,找到拔除附悲的方法。”
祁竹溪眼中的光破碎殆尽,血丝爬满了他的整双长眸。
他死死盯着林七言,几乎是嘶吼道:“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
林七言捏紧了手中的匕首,“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要得到附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