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让徐三娘猛地瞪大了眼睛,不亚于被吮血剥皮的痛楚让她想要尖叫出声。
可实际上,她就连嘴巴都张不开。
眼睁睁地看着林七言的指尖被逼出了一滴细小的血珠,凝聚而落,直直滴在了她的眉心处。
徐三娘体能的蛊虫似乎都呆愣了一瞬,而后下一秒,陡然爆发出来的兴奋让人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嘶鸣声。
孱弱的人皮已经开始膨胀,躲藏在内里的蛊虫都在疯狂地往外涌。
“不……”
徐三娘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浑浊的气音,许是因为声带的颤动,她脖颈上的皮肤裂开了一个小口。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黑色甲虫从裂口中挣扎而出,疯狂地朝着她眉心处的血滴爬去。
那场面,说不出来的骇人惊悚。
像是徐三娘只是由这些成百上千的蛊虫支撑的一层人皮,在蛊虫皆数涌出来之后,她便犹如破烂的纸张一样瘪瘪地落在了地上。
四下寂静无声,空气在这一瞬间也凝滞了下来。
林七言浅浅勾着唇角,回头看向远处的驼背男人。
她记得,旁人似乎叫他司尧大人。
“满意您看到的吗?”林七言轻轻笑着,像是展示成果一样侧身让司尧看得更清楚。
她刚刚就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才没有继续从徐三娘口中套话,以免引起这人的警觉。
他也一直没出声,甚至阻止了旁人的动作,想看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这样,有资格成为圣女吗?”她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
司尧没有回答,反而让人将她从这里带了下去,重新关到了一个简陋的房间中。
之后一整天都再也没来过。
但林七言也不急,她知道,他在核查她的身份。
以着祁竹溪的警觉性,他必定会帮她安排好一切的。
果然,第二天清早,司尧便亲自将她请了出来,姿态一扫昨天的冷淡,甚至恭敬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他换下了粗布麻衣,穿着宽大的玄色祭服,跪伏在林七言面前,声音嘶哑粗砺。
“恭请圣女沐浴焚香,着装点朱,随仆前往祭典。”
这寥寥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可不少。
才找到圣女就迫不及待地换上祭服,举办祭典,说明他们着急不是一天两天了。
祁竹溪也说过,这一久失踪人口在急剧增加,幕后之人几乎是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
他们在着急什么?
还有谢灵泽,他……也参与进来了吗?
林七言心里面情绪微微沉凝,沉默的被带去梳洗了一番。
直到那些麻木冰冷的侍女将衣服呈上来,她才心神轻颤了一下。
这不是蛊渊圣女的衣服。
当侍女小心翼翼的将之展开时,林七言心里的怪异感更甚。
繁复华美的银色祭服逶迤拖地,上面绣着的白色图案古老而怪异,细小的荆棘花藤缠绕在展翅高飞的凤凰身上。
在侍女摆弄之间,那些图腾像是活起来了一般。
荆棘花藤肆意疯长,受伤的凤凰垂死挣扎,在离开的前一刻,被四起的花藤死死裹住,拖到深渊,等待腐烂。
林七言愣愣的看着,不知为何,心底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