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离将军府最近的回春阁中,抓药的学徒死亡,璇玑便顺理成章地顶替了他的位置。
又恰好璇玑与她有仇,对宋景钰心怀不轨,便不择手段的开始偷换她的药方来陷害她。
一切的一切,合理到几乎找不出半分突兀的地方。
不仅完美地扣上了这起事件中的每一环,甚至连半分痕迹都没有留下。
简直让林七言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她想得过于复杂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到了府邸的祁竹溪前脚才踏下马车,后脚便被黑骑军围堵得彻底。
身穿黑色铠甲的将士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长枪冒着寒光,气势凶骇凌然。
长安面色冷沉了下来,拱卫于祁竹溪的所有禁军也抽出了长刀,杀意磅礴。
两军对垒,一触即发。
祁竹溪却从始至终淡漠优雅,他微微侧头,便见黑骑军整齐划一地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一群面色不一的肱骨之臣跟在少年天子之后,颇有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可在祁竹溪视线扫过去之后,一个二个又都缩成了个鹌鹑般不敢与他对视。
反倒是为首的祁浮筠笑意骄矜,毫无怯意地对上了祁竹溪的目光。
在他后面一步的江遇仍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笑得谦逊温良,似乎不见半点城府。
“皇叔,近来实在是辛苦你了。”
祁浮筠半敛着长睫,笑吟吟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侍卫。
下一刻,便有人从后方拖来了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
他似乎神智极为混乱,一直在呜咽着挣扎,行为举止和三岁稚子无异。
可在抬头见到祁竹溪的模样时,那男人却忽然瞳孔紧缩,惊骇的开始大吼大叫,死命挣扎。
“不!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尖锐混乱的言语不断的从男人口中冒出来,被人捂住后浑身都还怕得瑟瑟发抖,不断的往后缩去。
“这是厉王府管家的儿子,当夜唯一的幸存者,不过已经疯得差不多了。”
祁浮筠语调带着几分散漫,笑道:“若朕没记错的话,皇叔似乎在厉王府翻找了一夜的尸体,对吗?”
祁竹溪压着长睫,眸底幽骇得如同了无生机的死水一般。
“陛下要说什么大可直说罢了,本王现在心情谈不上有多好,若是待会冒犯了陛下,那便是大不敬了。”
这话让祁浮筠轻笑了一声,“倒是朕的不是了,朕就是想问问……”
“那夜,皇叔在找些什么呢?”
祁竹溪脑海里闪过铺天盖地的残肢断骸,而他像是疯了一般在一具具尸体中翻找着她可能存在的痕迹……
“没找什么,闲来无事赏赏月色罢了。”
“那真是好雅兴了。”祁浮筠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
他随手抽出旁边侍卫递上来的御剑,嗓音平和。
“现在朝野上下对皇叔颇有微词,且不说厉王府桩桩证据指向皇叔。宋家牵连当年的八王叛乱,却为何这么巧,正好被皇叔遇到了状告之人呢?”
祁浮筠眼中的笑意散尽,“皇叔,你在着急抹除什么呢?”
“当年你凭一己之力平乱,如今呢,要凭一己之力抹除所有可能会露出的马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