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求你个事呗。”
“嗯。”江遇陪着她往回走,语调温和:“你说。”
“就里边的那个小姑娘,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吧,赎身的钱我来出。”
江遇微微一顿,“……你不怨她?”
林七言摇摇头,老气横秋地叹气一声。
“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容易的,有些人连活着都需要苦苦挣扎,哪里有余力来恪守世人订下的礼义廉耻呢?”
江遇却笑,“或许那是他们该受的。”
他垂着眼,语气很淡。
“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养不熟的白眼狼,所以才会被不断地抛弃,不断地在生与死之间挣扎。”
“他们啊,是救不回来的。”
林七言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正对着他,一双凤眸明亮清澈地让人心跳失衡。
她很认真地看着江遇,“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江遇微愣,却不防林七言垫着脚尖一如既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论迹不论心,圣人也是人,也会有阴暗面,再者,正所谓‘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江遇,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人的。”
看着那信誓旦旦的模样,江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么确定?”
“那可不,我林……九歌的眼光可是不同凡响,和我做朋友,包你人格健全,四肢康泰!”
江遇面上更是忍俊不禁,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成语。
待说完那话,林七言也不再久留,给江遇留下个信物后便急匆匆的回去看她师父去了。
被留下的江遇立在庭院中,目光遥遥对着天际刚刚开始闪烁的星星。
他的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小狐狸,唇边的笑意逐渐变得佞气。
“林九歌?”他轻叹:“又在撒谎。”
不过,他倒是改主意了。
比起禁锢着一只失去灵气的小狐狸,还是这般肆意狡黠的好。
漂亮灵动得让他几乎不能自已……
另一边,林七言火急火燎地赶回去时,发现上京内的布防又增添了许多。
她原先也知道了一点,说是厉王府一夜之间被灭门,手法残忍。
府内除了那个砸了她脑袋的世子祁旭峰因为被抓去昭狱外,其余人无一幸免。
始作俑者至今都还未有定论。
还有她的蜜糖,为什么没有再回来?
以及附悲发作的那一晚,她隐约记得结束得似乎极为匆忙。
这是附悲本身的特性还是另有其因……
思绪逐渐跑偏的林七言脚下滑了一下,将屋檐边上的一块瓦片踩松了些。
顺势滑下去的时候“哐当”一声,正被两列禁军簇拥着打马路过的祁竹溪视线顺势看了过去。
两者目光陡然对在一起。
林七言:“……”
不是吧不是吧!这都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