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换新纱布的时候,视线触及到她被扯得发红的头皮,眼神闪了下,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之前唐彦铭说沈司藤能触发他的情感点,他虽然应了,但心里并没有多在意,只当是巧合。
可现在,他能肯定,不是巧合!
作为医生,他对病人细心又温和,连哄孩子这样的事都做得得心应手。
面对沈司藤,他忍不住内心的暴庆,把医生这个角色抛诸脑后,对她说不上残忍,但也和温和沾不上边。
五年来,他从没因任何人生出喜怒哀乐,所展现的全都是自己的情绪。
沈司藤为什么能影响他?
是因为她在绝境时,努力求生?
还是求生失败后,不顾一切的狠劲?
不论是哪一种,都像极了曾经的他,那个孤立无援,努力挣扎却始终无望的他。
所以哪怕那时候出现的人不是顾知谨,他也会救下沈司藤。
如果当初有人能朝深渊里的他伸出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一直倾着身子的沈司藤,腰酸脖子麻,迟迟都没等来厉景川的包扎后,弱弱的唤了一声,“厉医生?”
要不是有求于人,她才不在这受这份罪。
厉景川回神,连忙将纱布贴好。
他心神有点恍惚,下手又没轻没重的,一不小心碰到了沈司藤的伤口。
沈司藤轻嘶一声,眼泪汪汪的抬头,很是委屈的说道:“厉医生,好了吗?”
其实这点疼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别说和上辈子的枪伤比了,都不及昨天缝合伤口十之一二。
但在强势的厉景川面前,太过坚强占不到便宜,她得装柔弱。
对上沈司藤水润的双眸,厉景川紧绷的脸部线条越发锋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也更浓郁,“好了。”
装什么装,昨天不是还挺能忍?刚才撕纱布的时候不也没吭声?
沈司藤直起身,视线落在白玉瓶上,很想再提合作的事,最后还是打住了。
她现在只需要刷存在感,和厉景川保持联系就好,太早暴露目地,不是良策。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邀请道:“厉医生,马上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我请你吧?”
厉景川没回答沈司藤,低垂的视线瞥了眼她手腕处的红痕,将白玉瓶往前一推,“拿走,不送!”
沈司藤快速的将白玉瓶拿在手里,宝贝一样的放进了运动裤的口袋。
“谢谢厉医生,等我的伤好了,一定给厉医生送一副锦旗。”
有了药膏,她或许能琢磨出配方。
虽然这做法有点无耻,但她会拿九成利润当做赔罪
不过是随手做出的药膏,厉景川一点都不在意,摆手赶人。
收获颇丰的沈司藤喜滋滋的走了,脸上的灿烂笑容晃得厉景川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