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藤敏锐的察觉到了厉景川一闪而过的杀气,身体立马就僵了。
想到他对顾知谨的态度,知道是“小舅舅”这个称呼让他不悦,她连忙瞄了眼白大褂上的胸牌,改口道:“厉医生,这么快又见面了,真……嘶……”
话还没说完,厉景川就把她摁在椅子上,揭了她伤口处染血的纱布。
半干的血迹粘着头发,扯得沈司藤头皮如针扎,疼得她眼泪都飚了出来。
别说是亲身感受的沈司藤了,就连在一旁看着的护士都觉得头皮发麻,脸色发僵。
厉医生明明很温柔的呀,怎么突然下这么狠的手?
对,一定是沈司藤太讨人厌了,看着就让人不喜。
沈司藤已经在心里骂人了,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好像被厉景川折磨的人不是她。
她是个非常能忍痛的人,别说一点皮外伤了,就是曾经被子弹打穿了肩头,她也没哼过一声。
厉景川被沈司藤那声“小舅舅”叫得心烦气躁,下手格外的重,清理完伤口之后直接缝合。
清浅的呼吸喷洒在沈司藤的头顶,带着薄荷香和一丝温热,一如他的人一样矛盾。
他神情专注,深邃的眼眸却没有丝毫温度,就好像在他手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仅供练习的人造皮。
护士看着在沈司藤头皮上穿来穿去的缝合针,突然有点同情她。
她原本对新来的厉医生有点兴趣的,现在是彻底放弃了。
能对女人下狠手的男人,她必须敬而远之。
沈司藤自己就是军医,知道处理外伤的步骤,等她心里默念完,厉景川也停了手,没故意让她多遭罪。
看不出来啊,他还有点医德。
只是下手有点重,让她差点把嘴唇都给咬破了。
但她不得不承认,厉景川处理外伤的手法,不亚于她。
厉景川看了眼沈司藤头顶丑出天际的缝合线,贴上纱布之后,嫌弃的别开眼,“好了,不沾水,一日三次药,五天过后来拆线。”
嗓音温润有理,又恢复到了沈司藤刚进值班室时,听到的那个调调,显然是怒气已消。
沈司藤站起身,松开紧咬的牙关,淡淡的应了一声,“哦,谢谢厉医生。”
在她等着厉景川开药方的时候,突然想起她的脸也肿了,顺带着说了句,“麻烦厉医生给我开一盒……消肿的药。”
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一个药名,还好及时改了口。
原主不会医,她暂时也不想暴露会医的事,更懒得费神的找谎话解释。
厉景川脱了染血的橡胶手套,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瓶子,搁在了办公桌上,“拿去。”
沈司藤盯着白瓷瓶看了眼,心里有点打鼓,“多少钱?”
瓶子里的药多少钱,她猜不出来,但装药的白玉瓶子,价值不低。
沈家现在负债累累,她可不敢乱花钱,买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厉景川一边在电脑上敲着字,一边扔出两个字,“无价!”
沈司藤:“……”
虽然很尴尬,但她还是得说,“那个,厉医生,我买不起无价的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