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她那么厉害,咋会没有。”
霎那间门,想要得到好处的众人开始对陈玉花式吹捧,各种讨好,弄得她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毕竟这是她嫁到胡阳大队第二次遇到这般热情,第一次还是自家女儿出嫁时。
但现在的她确实很高兴,望着周围一张张殷切的面孔,陈玉暗暗想道,不过,高兴归高兴,可不能昏了头,啥都答应。
“没有,没有。”
“小月就是运气好,才让易天出去工作。”
“你们想多了,真的没有,如果有机会,会说的,肯定会说的。”
这边,易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陈玉得到了众人的追捧,那边,让出自己三个月分成,才说动袁保山出门帮易天的易思月捂着胸口直抽气,太狠了,太狠了,袁保山这家伙。
以后不能再找他帮忙了,不然她历经千辛万苦才挣下的分成,迟早得被他榨干。
谁知她刚这么想,真正想让她一无所有的人出现了。
“大嫂,你在家?”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才想起方珍珍,她人就来了。
易思月点点头,没说啥,她也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门,她们两人现在,非必要,基本不开口,特别是在今天早上谢家打电话来说工作岗位已经定下时,方珍珍更是直接请假,连班都没出去上了。
易思月懒得管她,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她和方云害了原身,又害了易天,赔他们俩一份工作,不算过分。
不过,方珍珍不这么想,她一进到自己房间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摔了一个搪瓷缸。
“珍珍,你咋了?”搪瓷缸一落地,顾北就出现在门口,方珍珍心头一跳:“没,没啥,不小心给碰到了。”
“是吗?”他看着怎么像故意的?这个想法,在顾北脑海中一晃而过,很快就被他这个点出现在家中的原因给压了下去。
“珍珍,你没事吧?我听马同志说,你今天请假了?是不是因为谢家的事?”顾北捡起搪瓷缸,急急忙忙走到方珍珍身旁,关心道。
方珍珍本来满腔怒火,被他一关心,委屈压过了怒火:“我,我,对不起,顾北,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这么想不应该,可我就是觉得后悔,觉得难过,我是不是很坏,明明都答应把工作给大嫂弟弟的。”
顾北拉着她坐在床上,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有,不是你的错,是大嫂,她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甚至还把属于你的东西给抢走,她就喜欢同你攀比。”
顾北回来后得知易思月强抢本该属于珍珍的东西后,又气又怒,想要为她出头,被他妈给拦了,因为这是大院一半以上的人都见证的事,不能更改,不然珍珍和易思月妯娌相得的美名转瞬就会成臭名。
他想安慰珍珍,却不知道从哪下手,毕竟是她救的人,是她辛苦干下的事,最后好处却给易思月得了,凭什么啊?
易思月哪根葱,哪头蒜,凭什么抢走属于珍珍的东西,要不是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他真想给易思月一巴掌,让她好好认清自己身份,别什么都想着夺珍珍的。
“是吗?顾北?”方珍珍听到这,心头松了口气,知道他没别的想法:“可是,唉,以后我见到大嫂是不是要退避三舍,是不是这样,她才会放过我?可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门相处呢。”
顾北闻言神色深了深,摇头:“要不了那么久,你也知道我大哥那情况,等他,反正家里不会留易思月的。”
说得含含糊糊,但方珍珍一下子久听懂了,果然,顾南才是易思月能留在顾家的关键。
“那,那为什么非要她留下?其实没有她,杨阿姨也能照顾好大哥不是吗?”方珍珍怯怯道。
她这话是在说自己大哥不配结婚吗?顾北刚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她满脸的惊慌失措,又只能咽下心头不快,细细安慰她。
“当初我哥结婚,是组织要求的,上面打听到国外类似情况的人,有活了十几二十年才醒过来的,又因为怕保姆不尽心,所以才打算给他娶妻的。”
所以除非顾南死了,不然易思月是绝不可能离开顾家的吗?方珍珍咬了咬牙,真是倒霉,怎么会遇上这破事?
等等,如果易思月要自己离开呢?如果逼得她自己走,那不是谁也不能阻止了?方珍珍眼睛一亮,“这样啊,那是该让她留下,只要有一线的机会让大哥醒过来,我们都不能放弃。”
顾北心中感动,对眼前人更加喜欢了,“只是得委屈你了。”
方珍珍摇头:“为了你,我愿意。”
两人经过这一番剖白,感情更加深厚。
易思月自然不知道方珍珍盼着顾南速死,把她赶出顾家的事,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立足顾家的根本是谁,所以即便每天要画稿,要指点吕素芳改衣服,要忙着给易天找来安林后住的地方,她也不会忘记照顾顾南。
特别是在他每个月十五号复诊的日子,易思月更不会错过了,即便今天制衣厂在催稿。
“不错,不错,最近这两月,顾南通知的生命体征好像比之前强了不少。”穿着军装的两个军医,将顾南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后,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真的吗?小唐,是真的吗?”李淑芬握着说话人的手,激动不已,瞧她这样子,也不像假装的啊,怎么之前对顾南那么忽视?易思月暗忖道。
唐烈点头:“是啊,再等三个月,如果顾南同志的情况还能更好些,到时候可以将他带到医院做全面检查。”
“好,好,太好了,我们会好好照顾的。”李淑芬喜极而泣,连自己对易思月的厌恶都不顾,拉着她就往唐烈身前推。
“她是顾南的妻子,最近这段时间门,都是她在照顾顾南,有什么顾忌,你都对她说说。”
这段时间门,易思月的所作所为,李淑芬都看在眼里,她原先以为这人是装模作样或者想借此要挟顾家,没想到她还真将顾南照顾好了?难道她改了性子?算了,管她改没改,只要她肯对顾南好就行,想到这,李淑芬往日对易思月的厌恶也淡了些。
唐烈上上下下打量易思月一番,以前只听说顾南的这个妻子,乡下出身,为人也不怎么的?他还奇怪,顾家怎么给顾南选了这样一个妻子,如今看来,不也还好么,长相清丽,气质温和,眼神炯炯,如今甚至连顾南都照顾好了,是个挺好的人啊。
所以他也没任何保留的将顾南的情况全说了眼前人,连他常用的药也都交给了易思月,怎么使用也一一告诉了她。
方珍珍在一旁看着,心头沉甸甸的,如今顾南情况转好,想从他这着手是不可能,只能另想办法了,她叹了口气,四处转了一圈,谁知就发现顾晴直勾勾的盯着易思月不放,这是?
不对,是盯着她身上的衣服,说起这个,她就气闷,这易思月受了一次伤,不仅脑袋开窍了,连眼光也提高了,随随便便改出来的衣服,都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现在,市委大院不少人都开始学着她穿着打扮了,所以,顾晴也是被诱惑了吗?
方珍珍想了想,走到顾晴身边,拉了拉顾晴的手,“我们出去。”
谁知顾晴一下子推开了她:“不要。”
方珍珍登时面露苦涩,自打上次她害顾晴丢了人之后,顾晴看她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说话也是阴阳怪气。
“我知道大嫂身上的衣服是谁做的。”
顾晴看了她一眼,“我也知道。”大半个月过去,谁不知道易思月身上的衣服是那个给资本家做过绣娘的吕素芳做的,可人家现在进了制衣厂,压根不接私活,听说之前隔壁袁书记的大女儿去找她,都被拒绝了,所以她再羡慕易思月的衣服也只能白搭。
“我听说她如今还在给大嫂改衣服。”方珍珍低声道。
顾晴脸庞一亮,想了想,才不情不愿的腾腾出门,一出去,她就追问道:“确定吗?”
方珍珍为难道:“嗯,我前儿还看到她女儿给大嫂送衣服来。”
“那就让她帮我去叫那人来改。”顾晴想也不想道。
“可是,大嫂会答应吗?”话是这么说,但方珍珍巴不得易思月不答应才好,最好两人打成一团,那样她婆婆估计得更厌恶易思月。
“为什么不答应?我又不是不给钱?”顾晴叉腰,气势汹汹道。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方珍珍看着这样的顾晴,发现自己可能不太了解她:“你之前不是给了她娘难堪吗?”
顾晴眼睛一闪,讪讪道:“那是意外,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跟她道歉就是了。”
方珍珍点头:“这样或许可以去问问。”至于易思月会不会答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换作她,她才不会答应,道歉又不能捡回顾晴暴露的易思月在顾家的处境。
所以她肯定会同顾晴闹起来,思索一番后,方珍珍确定没什么纰漏,才催促顾晴过去,顾晴大概也是十分喜欢易思月身上的衣服,待两个医生前脚走,她后脚就堵住了易思月。
“听说你身上的衣服是吕同志改的,你能让她帮我改上两件吗?”
易思月摇头:“不行,她已经进制衣厂了,没空。”
“那她为什么会给你做?”顾晴反问道。
“这就不关你事了吧?”易思月甩了甩袖子,淡定道。
顾晴嘴巴一撅:“你是我大嫂,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她能帮你做,为啥不能帮我,我们可是一家人。”
哟,现在想起她是一家人了,之前可劲埋汰她,给她难堪算什么呢?她还真是有用一家人,无用加一人,易思满脸嘲讽道:“我说了,她不做。”
“易思月,就改个衣服,有那么难吗?”顾晴不满:“我找你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一直被拒绝,顾晴也火了,改两件衣服而已,又不是要她的命,至于这么为难她?难怪妈一直不喜欢她,真是没眼色,连讨好人的投其所好都不会,蠢!
“嗯,很难,不给。”易思月望着她铁青的脸道。
“顾晴,大嫂不想就算了,我们再想想办法。”方珍珍的声音适时插了进来,易思月恍然大悟,她说顾晴这段时间门不在家,怎么会知道吕素芳还在替自己改衣服,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啊。
“不,我就要!”顾晴满脸骄纵:“一定要,非要不可。”
易思月看了看方珍珍,又望了望顾晴,呵呵,这是又在给她找麻烦啊,她心中厌烦:“要,要,要,月亮挂天上,你要不要也把它给弄下来啊。”
方珍珍心中一喜,就这样,就这样争锋相对,只要易思月不答应,顾晴绝对会跟她闹,到时两人水火不容,公公与婆婆不肖说,肯定站自家女儿,这样的事经常发生,一年半载的,易思月不想走,也得走了。
想到这,方珍珍松口气,虽然有些对不起顾南,相信他能理解的,毕竟易思月天天闹,也不好,待人走后,她会让杨阿姨好好照顾顾南,让他安稳走完人生最后阶段。
“你说啥?再说一遍?”顾晴瞪向易思月,双眼中的火苗甚至都在蹭蹭往上蹿。
“我说”
“这是咋了?怎么都站这?”易思月话还没说完,李淑芬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顾晴一喜,立刻就像找到靠山似的,凑上去告状:“妈,妈,大嫂她又欺负我。”
易思月心尖一紧,恨不得一榔头敲在顾晴的脑袋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