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何以发笑?”秦王仰头,不解的看向陆长青。
陆长青走到地图前,看看秦王,随后撇头看向面前的地图,呵声道:“王爷,我们熟悉敌军,敌军同样也熟悉我们。而据我所知,除了我们所熟知的那几条道外,还有一条秘道,可以直接穿插进入幽州。”
说罢,陆长青那修长、瘦如枯柴的手就在地图上一点。
秦王、廖雍两人看到他所点的地方,登时瞳孔睁大,不敢相信的倒吸了口凉气。
“军师,你没说笑吧?”廖雍皱着眉,不相信道:“这条道崎岖狭窄,多是险要山地,稍有不慎,大军就有可能葬身于此。”
“越是不可能,就越是可能。”陆长青自信的看了看两人:“这条道虽说凶险了些,却最不容易被我们发现。辽军想要奇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能冒此险不可!而且……”
“而且什么?”廖雍蹙眉道。
陆长青抿嘴一笑,看向秦王道:“而且这条道,曾有人走过!王爷,您可曾还记得,当年大将军王率两万大军大破金军时所走的路线?”
“……”
秦王闻言脑子顿时嗡的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惊愕不已。
那一战,他没有参与。
可事后他也有研究,在他看来,当时大将军王之所以能赢,大破十万金军,就是因为奇袭。
两万大军如从天而降,突然降临在金国边境,打了金国一个措手不及。
而当时,他还纳闷,大将军王是如何做到,绕开金国眼线,直接抵达边境的。
现在他知道了。
瞬间,他瞪起眼睛,双眸猩红的盯着那条完全被他忽视的线路,声音无比颤抖的慢慢道:“如此说来,辽军他们是想效仿大将军王,二十万大军突降幽州,打本王一个措手不及!哼,真是打着一手好算盘啊!只可惜,已被本王识破!”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陆长青摇头道:“王爷,辽军这次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北凉。”
“北凉?”
秦王愣了一下,随即在地图上迅速扫视一眼,便用手划出一条行军路线:“军师说的有理。本王就说,这次辽军他们的动作很奇怪,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如此一来,老王叔那边的压力就大了。本王听闻,匈奴也在寇边,若辽军、金军再绕道而去,与匈奴联合一起攻打北凉,北凉必丢。”
“呵!王爷,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陆长青不在乎的轻声一笑:“这事,就让小皇帝头痛去吧。我们坐山观虎斗便可。”
“军师,这,不好吧?且不说老王叔乃本王叔叔,就北凉,乃我大胤之地,本王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它沦陷,落入他人之手?”
秦王眉头一皱,脸露不爽。
陆长青摇摇头:“王爷,欲成大事者,万不可妇人之仁!王爷若起事,北凉王必然会是王爷最大的劲敌!若北凉王在此战战死,王爷将来岂不是少一个竞争对手?而且,朝廷和小皇帝若知北凉被围,必然不会坐视不救,必然会派遣大军救援。王爷借此,正好可以一观朝廷大军的实力,岂不何乐而不为?”
“难不成本王就眼睁睁看着二十万大军穿过我幽州,直奔北凉?”
“不是眼睁睁,而是敌军太狡猾,王爷也没料到会如此。”陆长青眯眼一笑:“为防朝廷事后追责,责怪王爷不作为,王爷可派兵莫兰河,吃掉莫兰河的七万敌军。如此,就算事后朝廷追责,王爷也有说辞。”
这老小子看着文质彬彬,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心思却如此歹毒。
明明看出了敌军动向,却不施以驰援。
欲葬送整个北凉,也要弄死北凉王,为秦王的大业铺路。
而这一切,不会是这老小子在背后谋划,秘密跟辽军他们串通一气的吧?
嘶。
秦王、廖雍他们想到此处,不由背脊发凉的吸了口凉气,随后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陆长青。M..
最毒不过读书人。
心肠太他娘的狠毒了。
莫非,这老小子跟北凉王有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