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四队因为性别而轻视老虎队,所以输得狼狈至极,只是越往后遇到强队的概率就越大,老虎队的战术也要更丰富才行。正在吴嫂子有些焦虑的时候,一名自称‘战术分析师助理’的叫做章鑫的秀才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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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后,林隽与贾琏约着一起吃饭。
得知能在外面的酒楼吃饭,黛玉兴奋极了,想起之前与三春谈及的宜城楼,她小脑瓜一转,状似不经意的问林隽:“哥哥,你可有吃过宜城楼的西川乳糖?”
探春惜春也悄悄竖起耳朵。
对上黛玉狡黠的小眼神,林隽被萌得不行,笑眯眯的说:“我还未吃过哩,琏二哥,咱们今日便去那边尝尝鲜罢。”
贾琏自然是无可无不可。
黛玉笑嘻嘻的对探春眨眼,探春抿嘴一笑。
从球场到城里这段路是最平稳的水泥路,球迷们亲切的称之为“球场路”。
看球的百姓们直到现在还觉得水泥路新鲜,不少人都懒得坐牛车,结伴行走在宽阔平坦的路上,不时到路边的各式小摊贩前逛逛看看,悠闲极了。
可以说球场路已经是一条新兴的大街了。
见小姑娘们想看又忍着,林隽干脆卷起窗帘让她们看热闹看个够。
贾琏与迎春骄傲的指指点点:“这里的摊位还是我领着人规划的哩,今天不凑巧正好到饭点,改日为兄带你们逛一逛才好玩。”
迎春温柔的点头,掀起幕笠一角好奇的向外看。
因着林隽爱护黛玉,贾琏受其影响,觉得自己对待亲妹妹还不如林表弟对堂妹用心,难得汗颜,在家对迎春的关注也多了一分。王熙凤见状,少不得有样学样,虽还是看不上迎春的软和性子,到底不似往日那般漠不关心了。
如此迎春这段日子倒过得舒心起来。
到宜城楼后林隽贴心的点了小姑娘们心心念念的西川乳糖,探春与黛玉咬耳朵:“林姐姐,报纸上说得对,真好吃。”
惜春挨着黛玉坐,黛玉似模似样的照顾起小妹妹来,给她也夹了一块:“快吃。”
惜春虽有点往小冰块脸发展的趋势,还是对最依赖的林姐姐笑了笑。
算起来这是林隽第一次见着三春,看着小姑娘们的互动,他不由得拢袖感叹:多好的女孩儿们,贾府长辈造孽哦。
一时吃完饭,与贾琏领着几个小的走出包间时,林隽余光看见一名肖似贾雨村的男子与另一人陪着一个中年男人进了旁边的包间。
林隽拧眉,问德福:“你还记得堂伯家的雨村先生么?刚刚过去的那个是不是他?”林隽也只是远远见过贾雨村一回,认错了也不一定。
德福歪头想了想,“没看清。”
黛玉轻轻拉了下林隽袖角:“我看着是老师呢。”
林隽摸了摸她的脑袋,竖起大拇指。
贾琏听他们似乎撞见熟人,好奇的望过去,不想看见守在包间门口的小厮正是自家父亲身边的长随典儿。
“咦,”贾琏走过去问:“典儿,你怎么在这里,大老爷出门了?”
“二爷。”典儿见到贾琏有些惊讶,忙不迭行礼:“老爷约了人在里面说话。”
贾琏随口问道:“都有谁?”
典儿是知道贾赦此行所为何事的,支支吾吾的说:“也是一位姓贾的老爷,小的并不怎么认得。”
林隽听明白了,原来那名中年男子就是贾赦。他心中诧异,所以贾雨村这次还是搭上了贾家,只不过从贾政变成了贾赦?
林隽:……
这是何等斩都斩不断的孽缘哦,贾府上辈子一定做过什么对不起贾雨村的事吧?
贾琏见典儿神色慌张,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之前他悄悄叮嘱贾赦院里的人少哄着老爷看古董,看典儿这情形,老爷不会是又在里面挑古董了罢?
贾琏心中恼怒,贾赦也不想想他买古董花了多少冤枉钱,真当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呢?
“让开!”他一把攘开典儿,敲了敲门后推开。
林隽忙将小姑娘们哄回包间,让德福看着,自己躲到一边吃瓜。
只见里面坐着三个人,除了贾赦,还有一位贾琏也认识,正是王夫人陪房周家的女婿冷子兴,他偶尔见过几面的。
听说这冷子兴手里经营着古董生意,此时与贾赦聚在一起,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贾琏压下心中怒火,笑道:“远远瞧见是典儿在门口,老爷今日有倒兴致出门?”
“琏儿?”贾赦诧异的看过来,“你怎么来这边了?”
贾琏假笑两声:“带妹妹们过来吃饭,您这是?”
“咳,我与时飞兄谈点事,”贾赦含糊敷衍,随后不免有些得意的与贾雨村介绍:“这便是犬子贾琏,蒙上皇看重,如今在上皇跟前领着差事。”
贾雨村含笑恭维:“赦老客气,令郎一表人才,羡煞旁人。”
贾赦受用得很,谦虚两句后招呼贾琏:“琏儿过来,这位是雨村先生,咱们一个姓呢。先生早早考了进士做官,比我等有出息。”
贾琏强忍着不耐烦应酬两句,就对贾赦道:“爹既出来了,下午随我去球场那边看看球赛罢?您还没看过儿子办差的地方吧?”
他是一定要隔开贾赦与冷子兴的,至于这个贾雨村他更没兴趣打交道。
贾琏深知自己这脾性能交好的读书人也就林表弟一个了。
贾赦闻言有些迟疑,看了看冷子兴,他也是听冷子兴提起贾雨村知道前朝收藏大家玉林居士珍藏的名扇的下落,这才出来见贾雨村的。只这消息还没打探道,现在就走让他如何甘心?
贾雨村拱手:“赦老自管与二爷去,咱们以后再聚罢。”
见他如此贴心,贾赦眉开眼笑:“有时飞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怨不得我见了时飞兄就觉得面善,说不得咱们五百年前还真是一家哩,哈哈。”
贾琏嘴角微抽,搀着他与自己出门。
“急什么?你爹饭都还未吃。”贾赦不满道。
“球场那边东西多,还能饿着您?”贾琏哄道:“还有好酒,您去了便知。”
之后贾琏果真领着贾赦去球场转,而黛玉几人出来这大半日也觉得心满意足,见林隽下午还有事,便商量着先回贾府。
冷子兴见贾琏三两句话便把贾赦带走了,冷笑道:“这位二爷似是对我意见大得很呐。”他常与人打交道,如何看不出贾琏对他的戒备。
贾雨村淡淡的说:“世家公子,总归有些傲气。”
“谁曾想他有那个机缘呢?如今倒抖起来了。”冷子兴牢骚两句,好奇的问:“自上次一别咱们许久未见了,老兄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你手上真有玉林旧扇的消息?”
前些日子贾雨村找到他,送了些东西托他引荐贾赦,是以才有这个聚会。冷子兴本以为贾雨村将自己之前的玩笑话听进去,要来巴结贾赦与贾家联宗呢,今日看着又不像是那个意思。
贾雨村看了他一眼,对扇子的事避而不谈,只说:“弟虽谋得复职机会,只候缺的人何其多,我又没甚门路,如今且在等缺呢。”
前年他坐馆的林如海夫人生病,教导的女学生要伺候母亲几月无法上学,他便辞馆别去。林如海亦觉过意不去,给他推荐了另一家坐馆,可以说贴心无比,只贾雨村没去罢了。
谁料几月后新帝下令起复旧员,冷子兴建议他先求林如海,以此搭上贾政,此事必成。谁知天缘不巧,适逢林如海夫人刚去世,他倒不好上门了。
之后辗转求了不少人才将名字报上复职的名单,想要立即补缺却是不能了。
贾雨村今日再看,当初很不必顾忌面子,如今倒不知舍了多少脸面求人,早知如此就该求上去的。
冷子兴见他如此光景,少不得唏嘘两声,安慰道:“赦老爷是个爽快的,我看你很快便能如愿了。”
贾雨村含笑点头,随即眼光一闪,状似不经意打探:“老兄与我说说这位琏二爷又是什么机缘?”
“嗐,说起他,少不得提一句林家那位新状元了,就是你老东家林海大人的堂侄。”冷子兴岳母既是王夫人陪房,对贾家的事门清,一时滔滔不绝道:“老话说英雄出少年,这位也是年纪轻轻就成了上皇跟前的红人,还能拉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孩子呢,琏二便是被他举荐上去的……”
贾雨村心中又是一悔:就是说当初做什么要争面子呢?
片刻后才算气顺,如今他另有一番机缘,说不得……且走着瞧罢。
这头,贾琏一路都在旁敲侧击:“爹您怎么与周瑞家的女婿有来往?我看他可不像个好人呐。”
贾赦吹胡子瞪眼:“怎么说话的,合着老子与人来往还要等你小子点头?”
“您激动什么?”贾琏心一横,干脆摊牌道:“您又想买古董了?这次又看上什么了?我可告诉您,官中账上钱数不多,供不住您这样花。”
“官中的钱哪儿去了?”贾赦狐疑道,“你们两口子怎么当的家?老子点头答应你们过去不就是让你看着官中的账?”
贾琏翻了个白眼,仗着贾赦在外面要脸,大逆不道的摆烂:“花的人比挣钱的人还多,饶是家里有金山银山都不够用。我就奇怪了,您与老爷是比着赛花钱?他养清客,您就养古董,一个比一个能呢。”
贾赦铁青着一张脸,咬牙道:“你懂什么!老子是长子,这个家我才应该拿大头!老子花的也是自己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