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哥也不是姑娘哇?”
黛玉骄傲地说:“我那嫂子会呢,嫂子就是贺家人,家学渊源,哥哥说嫂子还会使枪。”
“哇。”探春惜春听到这话瞪大眼,呱唧呱唧拍手。
休息期间观众们除了去者表示这十文花得值。
此时原玉抱着一个木桶走到场中,举着扩音器道:“朋友们,我也懒得废话,咱们开始抽奖啦!三等奖五名:张家粮油店,上等梗米五十斤!”
太上皇看着沸腾的百姓,好笑道:“元卓惯会炒气氛,出了这么个歪主意。”
“与民同乐嘛,我看父皇也高兴。”文烁夸道。
观众们听到奖品是米粮,眼睛一亮:这也太实惠了!谁家不要吃饭?
大家紧张而好奇地盯着原玉。
“二等奖三名:吴氏布行妆花缎二匹!”
“一等奖一名:薛氏生药铺上等人参一斤!”
全场轰动,这些奖品都是日常能用得上的!米、布且不说,那上等人参关键时刻岂不是能救命?
贾府女眷善意地看向薛家母女,王熙凤道:“到底是姨妈家大方。”人参他们家随时都吃得起,只对老百姓来说可了不得了。
贾母也说:“亲家太太心慈。”
薛姨妈笑道:“都是他二叔定下的,我们也才知道呢。”
抽奖彻底点燃现场气氛,谁不喜欢白捡的东西呢?
观众们捏紧各自的票,把漫天神佛求了个遍,祈祷自己能中奖。人参中不了倒罢,那五十斤大米给自家也很要得啊,有了这小孩儿老人都能多喝两回白米粥!
原玉请来上半场进球的马聪与谢豚抽二三等奖,马聪非要抽二等的,谢豚无所谓,抓了一把纸条数出五个三等。
做正副门票太麻烦,林隽与袁大爷商量后干脆再印了一版劣等纸张的门票。
原玉展开纸条,高声宣布:“得中三等奖的是甲二区3030号,甲三区4678号,乙一区0054号、0899号,丙三区0222号!”
中奖的人高兴得了不得,乐颠颠地攥着票到东看台下的公事房登记信息,领了张氏粮油店的牌牌,比赛结束后即可去领奖品。
马聪之后抽了二等奖,原玉又请上裁判抽取万众瞩目的一等奖。
是哪个幸运儿呢?
原玉也不墨迹,干脆利落的念到:“一等奖获得者:丙三区0772号!”
被抽到的是名年轻小伙儿,他得知自己抽中人参后抱着旁边的老妇人嚎啕大哭。
言语中他们这才得知老妇人久病难愈,大夫叮嘱买人参调养,可他们普通人家哪里吃得起!老妇人不想拖累儿女,直说不治了,只要十文满足最后一个愿望——来看球赛。
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他们居然中了头奖!
感谢老天开眼!感谢上皇爱民!感谢薛家慷慨!
周围人听的唏嘘不已,陪小伙儿的,宽慰老妇人的,丙三区一时氛围温馨。
——直到下半场球赛开始。
支持外西队和支持内西队的又吵得乌眼鸡似的,仿佛刚才的温情都被狗吃了!
双方对视一眼,冷冷撇头,充分贯彻“球场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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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秀才是一位在广平书院读书的来自金陵清凉书院的交换生。
咦,似乎有点眼熟?
章秀才姓章名鑫别号三金,之前与林隽合伙坑过薛蟠银子的。
月前广平书院与清凉书院来往交流,开展了“一年制人才交流计划”,互派学生到对方书院学习。
听说能到京城读书一年且食宿全免,他第一个报名。
听说京城遍地是黄金哩。
索性章秀才虽是个钱串子,但为了书院的奖学金,他始终保持着第一梯队的好成绩,顺利的被录取了。
来到京城后他才沮丧的发现:京城是挺能挣钱的,前提得有本钱。
否则就是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难。
章秀才一贫如洗,挣的钱都补贴家里了,哪有本钱投进去哦。
他亦听说当初一起挣过花花公子银两的林隽连中三元,是今科风头最盛的进士头名,太上皇跟前的红人。章秀才羡慕极了:他什么时候才能考中举人呢?
他倒没有起心思攀附林隽,只一心一意地学习、赚钱。
这几天京中为球赛热闹得很。
章秀才不感兴趣,也舍不得那十文门票钱,他现在就是只想搞钱。
索性球场就在广平书院山脚,这日书院也十分人性化地提早下学,学子们有票的纷纷直奔球场。
章秀才也跟来了,这种人流聚集的地方会否有什么挣钱的小机会捏?
果然,他那些好同窗们看比赛渴了饿了想吃点东西,又舍不得离场,便打发章秀才跑腿儿,给几个跑腿费。
章秀才欣然当起了外卖小哥。
又送了一单饮子外卖,章秀才靠在东门歇气,这里最安静。
“咦,我怎么看你有点子眼熟?”
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男声响起。
章秀才懒懒抬眼,便见眼前正是一个粗壮的薛蟠!
妈耶。
章秀才一激灵,扫了眼薛蟠粗壮的膀子:他这是了发生何事?为何往日的恶霸变成一个恶霸大号?
快跑,他当初可坑过薛蟠银子的。
薛蟠扯住章秀才膀子,“你跑什么?喂,老子想起来了,你是金陵那个书生罢?我大哥的好友?”
大哥?什么大哥?恶霸的大哥?大恶霸?
章秀才虚弱摇头:“这位公子想必认错人了罢?”
薛蟠脑子有包,哪里听得进去人话,他拧眉道:“你来看球赛?怎么不进去?算了,跟我一起罢,正好去找大哥,嘿嘿。”
薛蟠为自己的机灵点赞:见了大哥就说是给他送朋友来的。
章秀才被练出肌肉的薛蟠轻松提溜走。
薛蟠身为薛二叔的侄子,自然是有走内部通道的牌牌的,军士扫了眼章秀才,见是一个弱不拉叽的读书人,也没为难。
是以章秀才莫名其妙的进了球场。
薛蟠将他晾到一旁,在公事房转了一圈没找到林隽,听薛二叔说他采访去了,只得闷闷地蹲在门框旁边。
章秀才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自己便蹑手蹑脚地想走另一边的小门出去——
咦?外面怎的是球场?
球场充斥着各式声音,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似浪潮般席卷这片土地。
观众们举着手欢呼,“乔渊乔渊”的吼叫着,状若疯魔。
章秀才拧眉站了一会儿便看明白是一位叫乔渊的球员进球了。
一颗球有什么好看的。
章秀才靠墙抱臂不屑地想。
只见红队一名健壮的大个子丝毫不怕摔倒,一个滑铲将球从黄队脚下推到己方队友前。
“牛开新!”他利落的爬起来,嘶喊道。
牛开新‘砰‘一声将球搓到柳斓这边。
柳斓大头一顶,球被送到一直在侧边游走的之前那个大个子脚下。
章秀才不由得龇牙摸了摸自己脑袋:太拼了,真的不疼么?
大个子趁对方空门大开,飞起一脚将球送进黄队球门!
“球进了!外西队得分!”
“继乔渊进球后贺时毫不客气地回敬一球!”
“贺时再次扳平比分!”
“时间还剩一刻钟!二比二平!胜利到底属于何队?我们拭目以待!”
球场人声鼎沸,你争我抢地大吼着自家本命球队的名字。
“外西队!”
“内西队!内西队!”
“内你妈!外西队!”
……这解说也太会煽动人心了罢?章秀才捂着怦怦跳的小心脏喃喃自语。
时间所剩不多比分却未拉开,两队竞争愈发白热化,球员们甚至开始有肢体碰撞。
牛开新被黄队马聪一脚踢在小腿上,疼痛使得他抱腿倒地。
林隽赶忙指挥大夫上去查看情况。
索性牛开新结实,只小腿青了一块,未伤及筋骨,还能再踢。
牛继宗攥着栏杆担心的看着牛开新,末了大步旋身,袖子狠狠甩在马尚德脸上,抽得马尚德眼泪直飙。
“牛继宗!你疯了?”
牛继宗咧嘴笑:“对不住,没看见你!”
马尚德:“……”
场中。
“裁判说这是意外,可是马聪就是故意的!”谢豚恨恨道,他都看见了,马聪嘴角带笑的对准牛哥小腿下脚,还假惺惺地甩了句“对不住,没看见”。
贺时眼球充血,狠狠一砸地面,咬牙道:“兄弟们,给小牛报仇!”
“吼!为了牛腿!报仇!报仇!”
牛开新挠头:啊……
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大意,贺时深信马聪就是黄队最短的那块木板,他盯着这块短板,脑中飞速想出对策。
此时黄队2号球员正运球向红队禁区逼近。
贺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轻轻伸脚一搓,球咕噜噜地从2号胯/下滚到柳斓脚下,柳斓一脚长传,谢豚接球。
牛开新带领另一名球员绕着乔渊左突右闪,就是不让他接球。
马聪见状带领黄队球员堵在己方禁区前拦截谢豚。
贺时摸到侧边,大喊:“谢豚,打门!”他使了个眼色。
谢豚果然做出弓箭步,左腿向前似乎要助跑加速进行射门。
“谢豚要射门了!马聪防守!”
“谢豚能否打破马聪等人的层层守护?”
马聪自信的让队友在他身后阶梯状散开,挑衅地对谢豚说:“你敢射么?”
门将聚精会神紧盯谢豚,不给他射门的机会。
谢豚咧出八颗大白牙对马聪甜甜一笑。
马聪拧眉,未及反应便见谢豚却是抬起右脚将球迅速的朝侧边一推,球乖巧地滚到贺时脚下,只听‘嗵’的一声,球被贺时快准狠地击中黄队球门。
“球进了!贺时打门!”
“谢豚竟然只是佯攻!”
“绝妙的配合!绝佳的时机!”
“比分来到三比二!外西队三内西队二!”
“内西队激烈抢球!他们要抓住最后时间进球!”
“外西队完全不给机会!他们拼了!”
牛开新与暴躁的马聪滚做一堆,险些打起来。时间仿佛静止,一切远去,牛开新眼中只有足球。
此时裁判举手吹哨:“哔——”
时间到!
观众的吼声震天,牛开新愣愣的躺在草地上,他看着高悬的太阳张开手掌,不知是向往还是阻挡。
只听原玉高喊:“胜利属于——外西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