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叠好,又放回衣柜里,两人凑到一起,特别神秘地翻开这个他们发现的秘密本子。
结果——
开头几句话就给他们整蒙了。
“飞机、电视、遥控板是什么?”
那会儿他们已经识字了,这些字他们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不明白这些字的意思。
可恶的是记这个笔记的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不然也不会写下是什么等字样了。
“是阿爹的字。”糯糯看了看本子上的字迹,一下子就认错出来了。
他家爹爹和阿爹的字差距很大,很好认的。
“阿爹写这些有什么用啊?”垚垚问糯糯。
糯糯摇头:“我也不知道,再往后面看看吧。”
看了第一页后,他们又继续看第二页,第三页。
每页上面都写着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直到其中有一页上写着照相机。
照相机:一种能够将人像和风景真实记录下来的仪器。
兄弟俩顿时兴奋了:“照相机,爹爹说的照相机!”
那会儿照相机还没有做出来,兄弟俩就知道了,这个本子上记录的都是一些神奇而又没有做出来的东西。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糯糯就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很感兴趣。
他很想把阿爹那个本子上的东西都给做出来瞧瞧,那些都是怎样的神奇之物。
但好像很难。
因为他做个照相机做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达到他阿爹在本子上描述的那种,咔嚓一下就能曝光好的照相机。
可儿时的这个本子里记录的东西,却永远地埋在了他和垚垚的脑袋里。
“那你记得,阿爹的那个本子里记录的一种叫枪的东西吗?”糯糯低下头问垚垚。
垚垚坐在糯糯的腿上,想了想侧身抬头道:“记得。”
垚垚背道:“枪,一种利用火.药燃气发射子弹的燧发式武器,填充子弹后,能在最快的速度内给敌人带去致命一击。”
“这东西,很像火铳,但又跟火铳很不一样。”糯糯道。
缙朝是有火铳的,不过因为射程短的原因,还没有广泛作用。
但糯糯觉得,他阿爹记录的这个叫枪的东西,定然比火铳强。
垚垚顿了顿:“哥哥是想——”
“没有铁,做不出能够在海里爆炸的火.药,不如先尝试改良一下这个火铳,让它的射程更长更远?”
火铳是往火铳管里放炸.药,从而将管子装有黑火.药,碎铁,石头等物的子窠发射出去。
糯糯想了想,他爹说的这个枪的子弹应该就是类似于火铳里的子窠。
只不过没有子窠这么麻烦,应该是某种金属压缩过后形成的一种坚硬的能够一击致命的利器。
就像箭一样。
“哥哥去做吧。”垚垚看糯糯有了想法,很支持他的道,“不论哥哥做什么,垚垚都会永远陪着哥哥的。”
两人从小到大一块长大,很能相互理解对方。
糯糯也不矫情,亲了亲垚垚,把他从自己腿上放下去,拉过凳子,又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当然,他一个人肯定是搞不定这件事的,他还把陈雪花找了过来。
别看他这位妹妹小,对做这些东西可是一点都不生涩。
有时候糯糯丢给她一个想法,她过几天就能把这个想法实现。
不会验算没有关系,找陈千帆他们,这船上可是有一船的聪明脑瓜子,不用白不用。
就这样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月,他们的火铳没有改良出来。
主要是没有能够压缩金属的仪器,但是他们做了新玩意出来。
燧发式箭.弩。
他们发现,不管是子弹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不外乎靠速度取胜。
既然这样,那箭应该也是可以的。
事实证明,他们的方向是对的。
没有铁,他们刚开始做的箭.弩也不是多大,巴掌大小,只能装十只小箭,射不了什么大东西。
糯糯给每支箭都装了钓鱼竿上的细渔线。
大家拿着这小箭.弩在甲板上射鱼。
由于速度起来了,有眼力和能估算位置的人用起来那是一射一个准。
有渔线不管能不能打到鱼,都能够随时把箭给收回来。
比钓鱼爽多了。
可把现在老了看不太清海面上东西,只能用钓鱼竿钓鱼的太上皇给气得吹胡子瞪眼。
“如此好物,怎么不在我年轻的时候做出来。”
这样他打仗也没有那么费劲了。
现在老了,看到了也用不了,只能干瞪眼。
“时代在进步嘛。”糯糯安慰了太上皇一句,“等我们靠岸了,我给皇爷爷的箭.弩装上一个老花眼镜,皇爷爷就不愁了。”
有了玻璃,眼镜等物也在民间大肆推广开来,让得了老花眼和近视眼的人们,再也不用担心看不见带给他们的影响了。
太上皇听糯糯这样一说,这才不闹了,又坐了回去,跟在一旁插花玩的太后继续钓鱼。
而糯糯获得成功后,信心大涨,回去又用铜做了些箭.弩。
船上的铜不缺,暹罗国王子大方,给了他一大船的铜矿呢。
船上有煤,炼铜也方便。
除了做那种小型的可以防身用的箭.弩,糯糯还做了几个超大型的箭.弩,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武器做出来,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裴珠泫了。
为此她都忘了先前糯糯说她舞枪没用的事,见天就在船上练习这种箭.弩,以求达到必要时,能够百发百中。
她也就是嘴上这么说说,没想真遇到什么困难,但有时候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倒霉。
这日他们正在海上漂着呢,有经验的船夫们根据沿途路过的鸟判断,跟着那群鸟走,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抵达陆地了。
正当众人惊喜的时候,他们在海面上发现了一艘船。
一艘巨大的帆船。
刚开始他们还很兴奋,在海上漂了这么久,没看到什么岛屿也就罢了,能够看到帆船,跟人交流交流也行啊。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在帆船的后面还跟着一众小帆船。
对面也发现了他们,正向他们这儿急速驶来。
那架势不像是个友好的。
糯糯拿望远镜看了看对面的船只:“对面的船好奇怪,他们的帆船上挂着不少骷髅头。”
隔得远,糯糯看不清那些骷髅是真是假,但正经的船只怎么可能会弄这些恐怖的东西。
垚垚在一旁问:“除了这些呢?”
糯糯又把望远镜往下望了望:“他们的人也长得很奇怪。”
“头发是卷的,眼颜色还不是黑的,有黄的,红的,金的,鼻子也很高,看上去像鹦鹉一样,很难看。”
太上皇道:“可能是遇到一些海外的蛮人了。”
他是皇帝知道得要多一些,再往上几个朝代,出过不少的昆仑奴,就是从海外外邦运回来的。
他们也长得跟缙朝人很不一样。
有点像西域人,但跟西域人又完全不一样。
“蛮人能造出这么大的帆船来吗?”垚垚疑惑道。
在他的记忆里蛮人都应该像原始岛屿那样,都是一群未教化的人。
“蛮人也会成长呀。”太上皇跟他说,“何况已经过去这么久远的时间了,以前海外的蛮荒之地,说不得都已经不是蛮荒之地了。”
“哦。”垚垚点了点头,去讨要他的哥望远镜去了,“哥,借我看看。”
其实垚垚也有望远镜,但他不爱用自己的,总觉得用他哥的要看得更远一些。
糯糯还没有看完,见垚垚要,二话不说就把手上的望远镜递给了他。
刚刚糯糯看了对面的帆船和人,轮到垚垚他直接就向船上的其他地方扫去。
帆船的甲板要比他们的蒸汽船宽,因为他们底下的船舱要住人,要行船,不像他们的船,只需要一个驾驶室就行了。
因此帆船的很多活动都都只能在甲板上进行。
垚垚通过望远镜,可以看清楚很多甲板上的东西。
这时船又向他们开近了不少,且对方也在向他们驶来,要比刚才还容易看清船上的东西。
垚垚原本是抱着看稀奇的态度看过去的,但是在看到甲板上的某一处时,瞬间脸色大变。
唇都在抖了。
“怎么了?”随时注意着他的糯糯问道。
“他们……他们……”垚垚咬牙切齿,把望远镜递给糯糯,“哥,你看甲板上的右下角。”
糯糯看过去,面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好了。
只见对面船的甲板右下角放着几个铁笼子。
起初糯糯没有注意的时候,还以为里面装的是动物之类的东西。
可这会儿距离近了些,他一下就看清楚了,里面装的哪里是动物。
分明就是人。
还是女人和哥儿,个个被打得奄奄一息像牲畜一样装在狭小的笼子里蜷缩着。
笼子边缘放了个放水的碗。
这哪里是把人当人的态度,分明就是把人当动物牲畜喂养的意思。
“畜生!”糯糯看过后,咬牙切齿地气得不行。
观这一行为,那船上的人就必定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是俘虏也没有如此对待的吧。
其他人在糯糯垚垚这个态度下,也纷纷拿起自己的望远镜看了看。
看完后,都跟他俩一个态度,好生气愤。
但是气过后,他们又不禁问道:“我们这是救还是不救?”
走得越远意味着他们要遇见的事越多,既然他们在海面上碰到的第一波人就敢如此光明正大的不把女人、哥儿当人看。
那就证明,这个船上的人的国家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是出来游历的,不是出来找麻烦的。
要是救了,那个国家原本就这样,得罪了那个国家,他们还要不要去游历了?
可是不救,他们良心上又过得去吗?
没看到也就罢了,这都看到了,不救人的话,以后午夜梦回,梦到这一幕,怕睡觉都睡不安生。
垚垚强迫自己不害怕,又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只见那笼子里关押的人,有的跟他和他娘一样,瞳孔的眼睛是蓝色绿色的。
他咬牙道:“救吧。”这要是不救,他这辈子的良心都过不去。
糯糯听垚垚的:“那就救!”
因为刚刚就跟船夫说了,他们要先去接触对面的帆船,因此船夫驾驶着船,一路直抵对面的帆船位置而去。
对面的帆船可能没有预料到他们的船只行驶速度如此之快,在他们还没有抵达之前,所有帆船统一把瞄头他们对准了他们,向他们攻击而来。
箭矢,石头什么都向他们的船只投掷。
但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船除了是船以外,船身还是铁的,这些石头箭矢什么的,根本就买奈何不了他们。
原本还没想使用什么武器对付他们的糯糯等人一看这架势,直接道:“还等什么,干他们的!”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们不义了。
裴珠泫兴奋地将她的远程箭.弩给拿了出来,瞄准对面船只上拿着武正在攻击他们的人,就发射。
她在船上练习了这么久,用这个箭.弩顺手得很,几乎是一箭正中一人眉心,直接带走一个人。
因为是箭矢,她知道这东西不打在致命的地方,打在身上其他地方都有可能让对方侥幸活下来。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裴珠泫牢记着这段话,杀起敌人来毫不手软。
况且这还是她第一次上阵杀敌,那是越弄越兴奋,原本一个箭.弩配备的十只小箭没一会儿就用完了。
对面的人也没有猜到,他们的船只不仅仅船速很快,船上还配备着杀伤力如此巨大的武器。
又惊又恐。
全都尖叫叫嚣着要把船只行驶出他们的行船范围内。
但是已经晚了,糯糯他们的蒸汽船多快啊,几乎是片刻的功夫,又离他们近了不少。
离得越近,大家的箭头打得更准,但相对的麻烦也不少。
比如阿稚种在甲板上的水稻,被对方用投石车丢过来的石头给砸坏了。
“我的稻子!”阿稚生气极了,他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水稻,没了稻子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看着要跑的船只,他丢了手上的小箭.弩,直接把糯糯放在甲板上的那艘大箭.弩给推了过来。
对着对面的船头就射了一箭。
箭矢划破海空,直向船只钉去。
他们的船是木船,而糯糯这个超大箭.弩的箭矢前面包的是磨得极为锋利的钢铁。
大铁矢轻轻松松穿破木船,钉在了他们的船头上。
而箭矢的另外一头还系着糯糯绑着的麻绳。
这是先前他们来测试这东西的锋利度,猎捕一些大型的海中生物时,糯糯特意绑上去的,就怕箭矢丢了,害他又损失一些铁料。
现在这绳子也派上用处了,如此巨大的箭矢钉在木船上,钉得牢牢的。
蒸汽船的船夫先前捕鱼也有经验,他加大了船只的速度,拉着这艘木船在海上来了个漂移。
“啊啊啊啊啊——”
木船上的人何时见过这么快的行船速度,一个个吓得惊慌失措,不停地在船上哀嚎惊叫。
而船上的船夫等人用尽了力气,也弄不掉贯穿他们船身的铁箭矢,且随着对面的船拖着他们在海上漂移,他们的船也在眼光倾斜了,再多来几下船只怕是要散架了,不得不得举白旗出来,表示他们投降。
他们投降了,糯糯一行人这才不折腾他们的,让船夫将行船的速度给慢了下来。
等与他们钩住的船贴近的时候,其他几艘蒸汽船上的海军将士们穿上铠甲,通过跳板去到了帆船船只上,将船上的人全都用麻绳给绑了起来。
那被迫投降的船只看到他们这群人个个装备精良,不像是什么出海行船的商船,像是清楚自己这次是踢到了铁板,个个认命地老实让人给绑了。
“反抗啊!”裴珠泫还没有杀过瘾,见这群人老老实实地就让他们给绑了,刚燃起的战意,一下子就熄火了,气愤得不行,一上船就对着船上几个看上去是老大,很有气势的人踢了几脚。
恨不得人家被绑着都能够一蹦三尺高,要与她决斗,然后她能顺理成章地跟他们打架。
“珠珠你一点都不害怕吗?”陈雪花看着甲板上躺着的死人,还有从他们被打破淌着血和其他白花花的东西,吓得抖得不行。
看珠珠那架势贼足的样子,万分不理解,她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死人害怕什么?”珠珠安慰她,“你就当那些血都是鸡血,那白花花的东西都是猪脑花。”
“你不是最喜欢吃鸡血和猪脑花了吗?”
陈雪花一下子蚌住了,她以后都没有办法再直视鸡血和猪脑花了!
等船上的人都被控制住之后,大家面对那些被捉起来给放在铁笼子里的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女人和哥儿们,也没有那么快的解救他们。
这些人看来,他们应该也是入侵者吧。
他们得派个代表去先问问这些人的情况,再考虑要不要把他们给放出来。
这个代表派谁呢?
大家不约而同地向阿稚看过去。
阿稚奇怪道:“看我做什么,我跟他们言语又不通。”
不应该派陈千帆去吗?
他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够快速地学习对方的语言并且进行沟通。
长乐咳嗽道:“弟弟,虽然你的脑子不太好,但是你的人缘好啊,相信你自己,可以获取他们好感的!”
这一路走来,阿稚的桃花运多旺啊,见过他的人,第一印象,都能对他产生好感,这种时候他不上谁上?
阿稚也一整个蚌住了,桃花运还能这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