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菩萨保佑你们,永远健健康康的。”
告别了老婆婆后,一车人感慨得很。
难得遇上一件他们也能够为百姓所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一个个兴致高涨得很。
“前面的县城有县衙。”长乐道,“我们去县衙帮老婆婆找找她的儿女。”
“欸好。”一车人都没有意见。
就这样他们一个县衙一个县衙找人去往盛北。
到了盛北,在盛北一县的时候,也不往去县衙找人。
方天禄看到太上皇和太后带着一群孩子来县衙,吓得赶紧迎接,但被制止了。
太上皇直接问他:“你们盛北可来过两个叫午阿大,荣桂花的霁西人。”
“没有啊。”现如今已经是盛北布政使的方天禄把所有手下召集在一起,叫他们去找了这两人。
当年他主动申请来盛北当县令,他的好友严智渊还笑他,来了一个穷乡僻壤,以后儿子的教育问题也得不到解决。
哪只他儿子回去就考上了状元,现在已经官至五品,去昌南当知府了,等他回京,那可就是朝中大员了。
而方面的好友还在京城当成着他不大不小的官员呢,再也对他笑话不出,来信间,满纸都掩饰不住对他的羡慕。
太上皇有令,哪有人敢敷衍啊,底下人赶紧去把各自的县衙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这两人。
“真是奇怪了。”一行人从布政司出来,走在繁荣的盛北一县的街道上。
没心思看周边的街道,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那婆婆说了,他儿女就是来盛北做生意的,结果我们踏遍盛北这一路的县衙都没有找到这两人。”
倒是有同名同姓的,但同名同姓的不是别人的妻子,就是别人的丈夫,没有凑成一对的,这肯定是不那人啊。
孟清欢想了想道:“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找不到人,她除了想到出了意外以外,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了。
“我也是怕这点。”垚垚跟他说,“那老婆婆已经够可怜了,要是儿子儿女要出了什么意外,该有多可怜啊!”
他们感同身受了一下,若是他们出门在外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的父母不知道,还在到处找他们,他们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
太上皇道:“不管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两个大活人,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不成。”
众人一想也是,准备找个地方,商量着接下来怎么找人的时候。
阿稚眼睛尖,扫了一眼繁华的盛北街道,指着一个茶棚对身旁的人说道:“你们看,那两人是不是那个老婆婆和他孙儿?”
众人看过去:“还真是。”
一个人有可能看错,这么多人总不能看错。
“走,我们上前去与他们说说话。”刚得知她的儿女可能遭遇不幸了,一群孩子真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想着过去与老婆婆说话,开解开解她也好,或者获取更多地找人信息也好。
一群人在人群中悄然靠近,老婆婆和他孙儿并没有发觉。
实在是盛北太繁华了,当年许怀谦建设这里的时候,就有意把人群都聚集在一起。
这人多自然就热闹。
加上盛北现在物产丰富,南来北往的商人也多,他们走在人群中,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到他们。
“吃,孙孙吃。”那老婆婆边吃,还边招呼她孙子吃,两个人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还大部分的菜都是肉类,油汪汪的,“老婆子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骗的人。”
“是吧,孙子。”老婆婆边吃边得意道,“都说了,跟着奶奶能够吃香的喝辣的,那你爹娘那两个憨货,只晓得在地里种庄稼。”
“种庄稼一年才得几个钱啊!”
老婆婆拿着糯糯那个腰牌得意道:“有了这个腰牌,我们婆孙俩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嗯嗯。”老婆婆的孙子直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吃得那叫一个欢。
可身后一众向老婆婆走来的人却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
满脑子都是:我们被人骗了!我们被人骗人!我们居然被人骗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糯糯和垚垚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俩何时被人这么被骗过。
夸他们还给了他们婆孙二十两银子!
亏他们还给了他们婆孙一块号令天下所有照相馆的腰牌!
这会儿他俩觉得他俩被人当傻子使唤。
而其他孩子则是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怪不得他们找不到人,原来这老婆婆的儿女根本就没有出门,或者世界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要不是他们今天戳破了这两人的谎言,他们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了。
最气愤的就是太后了,亏她还好心想着让衙门帮帮忙,说不得能够找到人,结果没想到竟然遇上两个骗子!
“来人啊!”太后一声令下,两个人凭空而出,“给我将这两个人抓起来。”
这两人是他们经历过煤窑事件后,皇帝给他们换的马夫。
明面上是马夫,实际上就是两位高手,这样在他们遇到下一次麻烦时,好歹也能有个自保的能力。
这会儿不就正好派上用场了。
高手马夫两人一人一个把正在进食的婆孙俩给擒住了。
“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干什么?!”婆孙俩正进食进的可观了,突然被人这么抓住,可不就大嗓门地嗓得欢,把周围人的眼睛都给吸引了过去。
店家怕惹上麻烦更是出来劝说道:“客观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都是来吃饭的人,不要动手动脚地伤了和气。”
“谁是来吃饭的。”太后霸气走进来,“这两人是骗子,骗了我们的钱财,我们是来捉拿他们归案的。”
这会儿骗子婆孙也看到了太后一行人,这一行人实在是太显目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心里暗沉了一下,暗道一声,不好,要遭!
“谁是骗了!”老婆婆当即大声吼道,“我骗你们什么了,你们空口白牙就说我是骗子,可有证据?!”
“证据就是你身上的钱财和那枚腰牌。”糯糯垚垚站出来说话。
“谁身上没有钱财?”老婆婆又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大街上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有钱财,你能说他们也都是骗子吗?”
“还有这腰牌。”老婆婆反咬一口地说道,“你说这腰牌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你们有证据吗?”
“是啊!”被老婆婆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向太后一行人看过去,他们倒不是怀疑太后一行人贪图这老太婆什么东西,纯粹就是觉得这老婆婆说得对,“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毕竟他们是走进来就说这老太婆是骗子的,以后要是他们身上要是有个什么东西,被人这么污蔑,他们估计呕都要怄死。
“证据就是那腰牌上刻有我的名字。”糯糯走出来道,“本人敝姓陈,单名一个诺字。”
“让腰牌上堂堂正正地刻着一个诺字。”
店家忙把那老婆婆手中抓着的腰牌翻过来一看,朝众人道:“还真有个诺字呢!”
大家的目光又向那看过去。
老婆婆在众人的目光中吞了吞口水,脑袋飞速运转:“你说你叫陈诺,这诺字腰牌就是你的啊!”
“我这孙儿也叫诺诺。”老婆婆道,“午诺,中午的午,承诺的诺。”
众人一听,觉得她说的话也有理,想糯糯看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糯糯简直快要被气死了,见过倒打一耙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倒打一耙的。
反正老婆婆说什么都不会把这个腰牌让出去的。
她这一路带着孙子拿着腰牌去照相馆试过了,只要亮出这个腰牌,想拍了照拍照,想要钱给钱。
这么好的一个东西她才舍不得让出去呢。
“既然如此。”长乐见糯糯找不到反驳的话了,直言道,“那我们就去衙门吧。”
“让衙门来判断谁是骗子,谁不是骗子。”
长乐道:“大家可以不相信我们,也可以不相信他们,总不能不相信衙门吧。”
“那不能够。”当地百姓立马就说了。
盛北的衙门是最公平公正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办错过一桩案子,加上盛北能够起来,都多亏了衙门的功劳,盛北的老百姓对盛北的衙门那是百分之一百信任。
“那好。”长乐给那两个高手马夫使眼色,“我们现在就去衙门,让县太爷来判断。”
一听要去衙门,老婆婆急了:“凭什么去衙门啊,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来抓我们婆孙俩,我们凭什么跟你们去衙门!”
“说不得你们跟衙门有勾结呢,合起伙来骗我这个老太婆!”
周围有百姓劝她:“大娘,我们盛北的衙门是最讲究公平公正的了,绝对不可能跟人勾结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
“再说了,这群人要是真的骗你的话,去了衙门你还可以告他们的状,让县太爷把他们给抓起来!”
盛北的百姓都护着衙门,加上两个高手马夫的手劲又实在是很大。
老婆婆根本扭不过两个高手马夫,只能一路哭哭啼啼地跟他们去了县衙。
县衙的县太爷们刚认识了太上皇这一行人一通,正在组织人手看看要不要把盛北的街道弄得更加整洁一点,好给太上皇这一行人留个好印象。
没想到好印象还没给留上,就遇到太上皇把骗子给抓到县衙来理论的事情。
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立功的好机会吗?
如果说太上皇一行人都是骗子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可能就没有好人了。
所以县太爷一上衙门,立马就拍了县衙的惊堂木,对着底下的骗子婆孙俩就吼道:“骗子孙午氏,为何要招摇撞骗!”
老婆婆当然不敢承认自己是骗子,被县太爷这么一问,立刻装道:“青天大老爷,我没有装摇撞骗啊,这银子和腰牌都是我自己的,他们才是骗子,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把我抓住,说这东西是他们的,他们又拿不出证据来!”
县太爷看了太上皇一行人,冷笑道:“他们还需要拿证据吗?”
“如果本官没有看错的话,你这腰牌是照相馆馆主的腰牌,得了这腰牌可以号令天下所有的照相馆。”
“而这照相馆的馆主你知道是谁吗?”
老婆婆愣住:“是谁呀?”
现在也毫不留情地说出陈诺的身份:“是当今许阁老的儿子,陈尚书的儿子,陈诺,陈小公子!”
“你一个农家妇人,怎么可能会是这照相馆的馆主,你怎么好意思承认的这腰牌是你的?!”
老婆婆一下子愣住了:“这……”
“这……”她顿了顿,又撒谎道,“这是那陈小公子送我的!”
“撒谎!”县太爷直接呵斥他,“现如今那曾小公子就站在你身后,你都认不出他来,你居然说这腰牌是他送给你的!”
要不是太上皇还在面前,现太爷都想骂她一句,你要点脸行吗?
老婆婆这才愣住,那送他腰牌的人身份来头居然这么大?
而老婆婆愣住的时候,外面一众跟着前来查看热闹的人也同时愣住了。
陈小公子来盛北了?!
他们可没有忘记,当年正是有许怀谦和陈烈酒才有他们现在的盛北。
如今陈小公子到他们盛北来了,被遇到骗子不说,还被骗子反咬一口,这谁能忍?
当即就朝那老婆道:“你要点脸吧,居然连陈小公子都敢欺骗,赶紧认罪,还能落个从轻发落,别死皮赖脸不肯认错了!”
县太爷不能说的话,他们来说!
情形一反转,老婆婆当即就傻眼了,现在她怎么往下编啊!
县太爷让先行让外头的人肃静,而后看着老婆婆问道:“罪犯孙午氏,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孙午氏一路招摇撞骗,终于遇到硬茬子了,知道躲不过去了,立马服罪道:“民妇认罪,确实骗了这位陈小公子。”
“但这腰牌也确实是陈小公子给我的。”
“那也是你先骗我在前!”糯糯也想不到他在盛北的人气居然这么高,别人一听他的名字就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这边,当即把事情的来龙经过都讲了一遍。
“好可恶的人!”
“居然骗取小孩子的同情心!”
“还把孙儿给往坏里教,简直恶毒至极!”
民众当即就自告奋勇地声讨起骗子婆婆来。
县太爷这回没管外头的人了,看着孙午氏问道:“罪犯孙午氏你可还有异议?”
“民夫没有异议了。”见陈诺一行人已经知道她招摇撞骗的事,且她的罪行都已经公之于众,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认罪吧。
不过她认罪了却一点都不害怕。
“但民妇已经年过七旬,请问县太爷如何责罚民妇?”
朝廷有律法,年过七旬以上的老人,不予施于重刑。
这意思就是说,年过七旬以上的老人就算是犯罪也要从轻发落。
县太爷一下子被老婆婆的话给问住了,律法上写了不能对七旬以上老人施以重刑,那就不能按照原来的律法,行骗打板子处理。
他这几板子打下去,老婆婆可能就没有命了。
可若是不对惩罚这位妇人,怕她以后不仅不知悔改,还要继续招摇撞骗。
县太爷想了想:“那就罚你将招摇撞骗一类的刑法熟背于心,什么时候背完什么时候出县衙!”
当即就有师爷拿了一本厚厚的刑法过,选了几张要教孙午氏背刑罚。
孙午氏看了一眼刑法,直言道:“回大老爷的话,民妇不识字!”
“无妨。”那师爷倒是好说话得很,“由我来教你背即可,我读一句,你读一句。”
当即师爷就教起孙午氏背刑罚来。
孙午氏读了两句,读到行骗千两以上当处以鞭刑时,后背一阵发寒。
她不知道她骗的腰牌值不值千两以上啊?
多半都是有的吧。
这可比钱值钱多了。
她读到这儿,再不敢往下背了,耍赖道:“大老爷,民妇脑袋疼,读不下去了。”
糯糯如何看不出,她在耍赖,开口道:“没事,你不背也可以,让你的孙子带你受过吧。”
糯糯让人把那跟着老婆子一块招摇撞骗的小骗子绑在木条上:“打板子吧,刑法说了不能对老人行刑,但却没说不能对孩子行刑,这孩子也有七岁了,七岁之上,当以大人待之,行骗二十两,打二十打板!”
“加上食物,以及你们在照相馆支取的钱财,算三十两吧,一共五十大板,打吧。”
“哇啊啊啊啊啊啊——”一声令下,捕手一板子下去,打得小骗子痛得嗷嗷大叫。
这孙子可是老婆婆的心肝肉啊,一板子下去都疼成这样,五十大板下去,哪里还能有命在。
她知道这次她栽了彻底地栽了,立马认罪道:“大老爷,小公子,我背我背,我背还不成吗?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别给打坏了!我背!我背!我立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