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是何等人物,自然看到了严世藩看不到的——
朱墨和沐朝弼是不是已经联手了?那个王材眼见无机可乘,就撂了挑子?王大任呢,自然也知情,他不想趟这潭浑水,所以到京了也不再露面?
“你们啊,怎么那么马虎?云贵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也不去查清楚?快!去问问他们……”
老严嵩说到这里,语气罕见得冷峻。
众人顿时倒吸1口冷气。
严世藩毕竟聪明,立马拍了下脑袋,脱口道:
“哎呀!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起来呢?那朱墨多半是跟沐朝弼联手了!王材害怕,这才躲起来,那个王大任见沐朝弼已经离心,不愿意干了,也就不搭理咱们了!”
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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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深以为然。
严嵩又道:“朱墨呢?眼下在杭州?还是在京城?”
张经插嘴道:“禀阁老,属下从杭州来时,并未听说朱墨已回……”
“没回来……?这已经过去了1个多月了吧?算算路程早该到了啊?他从长江顺流下来,很快啊……你们多去打听打听,他都在干些什么呀?”
严嵩对这个少年,实在有点发怵,加之皇上突然来了这么1道旨意,让他始终放不下心来。
而就在这时,
严福匆匆进来,低声道:“阁老,董威大人到了……”
严嵩脱口道:“快!快请进来!”
他正迷惑朱墨怎么忽然不见了,这时听闻川湖总督来了,自然喜出望外,但同时也深感惊讶。
众人也都感到了不太寻常,毕竟,董威是地方上的大员,没有要紧事,1般都不会回来。何况,川湖总督之设,本来就是严嵩提议的,是用以统筹平苗之事,权力很大,能够调度4川、湖北、湖南、贵州4省军务。如今平苗也没有全功,他又如何回来了呢?
没过多时,
1个5十多岁的中年文士从容进来,对着严嵩就是深深1拜,道:
“属下参见阁老、小阁老,见过诸位。”
在场不少人都没有见过他,此时见他气度从容,果然自有1番指挥若定的气势。
严嵩2十年来网罗了许多能干之人,这董威就是其中佼佼者,此时看他虽有1些风霜之色,但精神完足,想到他肯定有事要说,当即道:
“剑秋啊,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就说吧……”
严世藩让他在严嵩旁边坐下来,道:“剑秋兄啊,大老远的赶来,有那么急吗?让手下来说1声就是了嘛……”
董威恭敬道:“谢小阁老……”
咳咳,
他当即清清嗓子,对严嵩道:
“阁老,属下1直在荆州,可前段时间,不是那个朱墨在云贵嘛,属下不敢大意,手上的事忙完,就亲自去了安顺、乌撒、越西这些地方,让他们回报朱墨的所作所为……
呃,从他们所述之中,属下看出来,朱墨这1趟云贵之行,是为了查贡品走私,其中牵涉到咱们的呢,主要是刘伯跃大人,还有就是属下了……这些都是平常事,嗯,属下觉得意外的是,在越西,俞潮胜亲口告诉属下,朱墨跟沐朝弼竟然走在1起了!
沐朝弼本来听了王大任的,要先参倒游居敬,可不知怎么,被朱墨拿到了把柄,王大任临时撤火了,当时在昆明府,沐朝弼眼见没有办法,就只好拖延到永昌府,可到了永昌府,又遇到了莽应龙大军犯边,1来2去的,事情还是没办成。后来,朱墨在瓦城收服了莽应龙之弟猛勺,又在永昌府祭奠诸葛孔明,当晚在皇太孙驾崩的那个栖贤寺,他们谈了1整晚……俞潮胜说,他也没有办法,沐公爷听了朱墨的,说是要带头变法,废了自个儿的那些投献契!”
他顿了顿,摇头道:
“阁老啊,属下1听到此言,立刻就往京里赶了,心想这事必须要亲自向阁老面陈……我顺着江下来,却又听到1件怪事……”
说到此处,
他已经有点口渴,举起茶杯就是1大口灌下去。
而众人却听得惊心动魄!
董威这话定然没有假,因为董威是川湖总督,直接管着4川、贵州军务,俞潮胜能在阴沉木里喝口汤,本来就是仗着董威的。他亲自问,俞潮胜自然不敢说假话。
想那朱墨本来已经自投罗网,可怎么又会把沐朝弼给盘服了?这,简直太离谱了吧?沐朝弼不想干倒也算了,可这么说来,他沐家还要带头变法?那岂不是翻了天了?阁老刚刚惨淡经营稳住的局面,岂不是又要崩坍?
读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