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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此番深谈,沐朝弼大体明白了朱墨的深层想法,感觉与太祖之道相去不远,至少大方向是一致的,要说他在刨大明朝的根,也就说不过去,只是,他这样一来,自己就尴尬了。此时是既不能靠严,也不能跟朱,靠着裕王吧,那老严嵩如此厉害,裕王哪里又有主见?看来,也可以学学张居正?跟他朱墨若即若离,既赞成变法,又有所保留……
一念至此,
他拿定了主意,笑道:
“今日听朱学士一席话,当真是云开雾散啊……老付、老俞、老廖,我看,要说本朝以尧舜大道立国,我觉得也没错,太祖当年的确是这样干的嘛……呃,至于如今呢,朱学士也说了,自是不可能效法太祖,那尧舜大道是否能中兴大明,我看也有道理,你们觉得呢?”
王材顿时暗叫一声糟糕:他们要是这样说,那我这趟差事就是废了,小阁老那里连回都不用回了,直接去封信就回家吧……
他虽然不满,可这几个人也都是大佬,他一个闲居之人,哪里惹得起?当即叹了口气,服软道:
“朱学士啊,我闲居乡野,静极生动,原是不该啊……好在我这个人诗书也颇能自娱,这次叨扰公爷他们几天,就回家种田吧!小阁老那里也不去了,让人送封信也就是了……”
嗯嗯,
沐朝弼笑道:“子难乃是名士之风,在寒舍不妨多待些日子,也不急着回去!”
王材深知,严世藩这次定然恨透了自己,若换在以前,说不定就要倒霉,沐朝弼能这样说,也颇有庇护之意,当即站起来,对着沐朝弼深深一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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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爷。”
而后,他又对着朱墨一拜,道:
“今日有幸结识朱大学士,实在三生有幸。”
朱墨答道:
“子难兄乃是雅士,言重了。”
王材知道再待下去就很尴尬了,当即又道:
“各位,我还要给朋友采办几样此地的土产,这就告辞了?”
沐朝弼笑道:
“子难啊,你和老刘就下山吧,我们这厢再说几句也就了了……明日我亲自设宴,咱们再好好聊聊!”
这时,
扣扣五六37四三陆七伍
刘彰宽也走过来,与王材、王大任及其他几个无关之人,一起出了山门。
……
他人一走,气氛顿时融洽起来。
付应芳想了一会儿,便接着沐朝弼方才的话,说道:
“朱学士啊,我也倒有个想法,不知妥不妥?请朱学士赐教。”
哦,
朱墨温言道:“侯爷请说。”
付应芳道:
“呃,我以为,惠宗皇帝其实也无大错,当日虽然糊涂,动摇了太祖的宏略,可究其本心,却绝无邪僻……这一节,我可谓是深知啊!朱学士,你有所不知,惠宗削发为僧,常悒郁不乐,可悲哀的却非一己之荣辱,而是悲伤太宗杀戮过重,黄子澄、方孝孺等人际遇悲惨啊……故而,朱学士若能有两全之策吗,惠宗皇帝在九泉之下,也必定铭感啊……”
朱墨一怔,忽然想到:建文帝毕竟也是大麻烦,那么多人要打他的旗号,不给个正式定论,以后还要出事,但要说给个定论,此事又涉及皇家,嘉靖会怎么想?但若不给个说法,他们又岂肯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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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此时他听了几人的说法,忽然觉得建文帝当日削藩,可能有其他的原因,此刻反而说不清楚了。要说他是纯粹被黄子澄这样的人误导,那就太幼稚了,也太简单化了,世上哪有这种事?但要说他是有心颠倒太祖的体制,可能也不尽然……一时思路纠结,竟难以决断。
但想到这里,
他倒是忽然有了个主意,道:
“吾看,建文帝到底如何谥法,由我来说,一开口就不妥……不如,等回到杭州,向张太岳请教一番?他睿智善断,又是清流领袖,对黄子辰、方孝孺自然也是不反对的……你们看如何?”
几人相互对望一眼,沐朝弼点头道: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张居正必然是公道的!我看可行!”
话音刚落,
他又笑道:“子玄啊,说来惭愧,我自幼背熟了武臣大诰,可行事仍是颇为不符,至今想来,十分懊悔啊……”
他只说了半截,却又忍住了。
但这句话,也正是其他几人最想知道的:到底朱墨变法,会把他们怎么样?皇上那么厉害,真要对付下来,谁又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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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一听,想到江南皇庄变法、瓷器变法,处处受制于这些因素,最麻烦的是,这些人掺和到了贡品走私,从而跟严家和一些中官绑起来了。这一趟,他原本就是要摸摸底,这下看来,要处置干净还是十分困难。
但话不说清楚,他们就仍会动摇,当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