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沈湘芸已经开始要下逐客令,李泰急忙一摆手,不再东扯西扯,而是言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还请姑娘将状纸拿来一观。”
沈湘芸将状纸送到李泰手上,李泰只是扫了两眼,字体娟秀中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英气,亦如沈湘芸其人一般。
“这是谁写的状书?”
“自然是小女子自行书写的,可是有哪里不对?”
沈湘芸闻言皱眉,她听出李泰话外之音便是这状书不妥,心中不解,无论是在之前的县衙,还是今日新开的衙门刑法司,都将她这状书打了回来,她只以为是官员昏庸无为,此时听李泰所说,觉得难道真是她这状书写的有问题。
李泰摇头言道:”自然是不对的,你状告夫家争产,这便是家事,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像是姑娘这种家产纠纷,便是那些所谓官老爷们最不喜欢的案子了,除非其中能有特殊利益和好处。”
“像是这样的案子,实在是十分吃力不讨好,很容易判到最后形成里外不是人的情况,而且还容易坏了官声口碑,那些官员又是何苦来哉?”
“所以无论是什么衙门,面对这种事情最为稳妥的处理办法便是将矛盾往下调,将这种事情交给民间的乡、里、坊、厢和宗族,让他们自行去调解纠纷,最终无论结果是如何,都与官府无碍。”
李泰所言半点不虚,尤其是现在《大明律》还并不够完善,所以告状,如何告状,告什么,这些也是一门学问。
这也是李泰觉得自己应该给大明的司法部门上的一课。
无论是哪个时代,哪个国家,法律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是会根据时代,社会,乃至于一些其余的客观条件来进行增添删减和修改。
“所以说,你可知你这状纸出在了什么问题?”
李泰在这里侃侃而谈,听的小娘子沈湘芸一阵哑口无言,愣了半天,或许是知道了李泰是真的有办法解决此事,不由得问道:“那依照公子所说,这状纸又该是怎么写?”
李泰言道:“我看你状纸所写,你夫家的那些族人想必经常来你这里闹事吧,甚至还曾在这厅堂中闹过?”
听见李泰问题,还不等沈湘芸回答,萍儿就先义愤填膺的说道:“就是如此,那些顾家人简直就是一群混账,浑然不讲道理,只顾得恃强逞凶,屡屡上门欺凌我家小姐是个女流之辈,要是在苏州,看老爷和少爷不把他们牙都打下来!”
“萍儿,莫要插嘴!”
沈湘芸见萍儿越说越大声表现的有些失礼,急忙训斥了一声。
李泰也只是笑笑,随后言道:“如此一来不是正好么,为何要状告他们争夺家产,直接告他们入室抢劫,打砸门户!”
沈湘芸先是不解,随后眼前略微一亮,刚要张口询问,李泰直接则直接主动解释道:“杀人、劫掠、纵火乃是《大明律》中三大重罪,你只需拿这些罪名告上去,无论是什么衙门都不可能不理,不然便等同于公然渎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