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沉默的高渐离,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事先你们知道我们都在这间客栈?”
言外之意,计余是不是就是冲着我们这些人来的?
如果是,就证明此地已经暴露,随时都有被颠覆灭亡的危险!
将此地完全笼罩在小天地中,是不是想要一网打尽?!
既然是福是祸都躲不过。
高渐离脑海中迅速进行一番权衡利弊,只要得到答案,亡羊补牢也为时未晚。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寂静异常,大家又不是傻子,既然都明白其意思。
就连心性最为跳脱的盗跖,此时也是面无表情,目光聚集在月儿身上。
月儿摇摇头,“到了桑海城之后,我和父亲只是单纯找个落脚吃饭地方,也没有想到大家竟然会在这里。”
端木蓉、雪女、高渐离、盗跖面面相觑,原来是这样。
月儿微笑道:“原本是打算在这里常住一段时间,现在看来,还是吃顿饭就走吧。”
这句话一出,彻底打消了这几人最后一点担心顾虑。
雪女艳娇笑出声,她一身素装打扮,身材修长,看着清瘦,实则遮掩了那份体态丰腴。
世间男子,年少不知腴之一字妙,视线只在美人脸上转,白白错过好多风韵。
“想再多又何用?好像还是不如月儿的一句言语分量更重。”
高渐离和雪女这一对璧人,在性格脾气上,相似又不同。
前者是墨家第一高手,称得上道心幽深、暮气沉沉的,看待问题,往往是一根见血,性格执拗,平时喜欢一贯寡言,偶尔放声,要教旁人不听也得听。
雪女看似总能保持一种乐观的态度,实际却是彻头彻尾的悲观者,典型的双面性格,如果可以,她真想远走天涯,从此再也不理尘世间的纷扰。
“也得亏有月儿这个关系在,要不然,还真不好说。”
盗跖嘻嘻哈哈道。
月儿对此也没有什么想法,既没反驳,也没承认。
当然,这也是一种心知肚明的默认。
端木蓉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计余既然在客栈里面,是不是拜访一下比较好。如果装作看不见,不知道,到时候在见面可就隔了一层纱窗,不好说话了。”
高渐离点点头,表示十分赞成,“还是端木姑娘考虑的比较多一点,毕竟无意为之,与有心作为,是天壤之别。”
人情混淆,公私不分,做与不做,实则是一个个遗患就留在后面上,说不定哪天就要报应不爽。
说句难听点,计余他可以不用去在意,或者根本就不在乎,但倘若他某一天想起,反正一定不是好的。
本质上他也算是一个很含蓄、内敛的人,不是那种将喜怒露于形的人。
雪女在旁边提醒道:“就我们这几个人?班大师徐夫子他们还叫不叫?最重要的是天明,他身为墨家巨子身份,还需不需要到场?”
端木蓉略微思量一下,说道:“我提议,班大师和徐夫子就让他们休息吧,天明这小子就算了。”
月儿语气顿了一下,不合时宜说道:“其实我感觉不必这样,你们现在属于宜静不宜动,父亲之所以展开小天地,就是隔绝外来一切,不想让人知道。如果再闹出动静过大,那怕不是好事,变坏事,到时候纵然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较难。”
盗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拽了一句词,“言而当,知也。默而当,亦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