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魂大阵也无法彻底治愈的伤势，伤到了根本，生命本源又低，根本承受不住。

但比起这些，亲眼看到自己朝夕相伴的战友在自己身旁死去的痛苦，根本微不足道，尤其是妖族杀人的方式，惨烈程度是不亲身经历就无法想象的。

对于这些战兵而言，波塞冬和圣天使两大军团的异能者都该直接处死，那种镇守一方的处罚简直不痛不痒。

可是他们也清楚，如今人族四方动荡，尤其是一方主战场，以波塞冬军团和圣天使军团的战兵等级，很难真的直接处死，发配到险地镇守一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最后，在万众瞩目之下，最后一道白色大道誓言没入一名在战场上溃逃入西漠城不肯出战的战兵身上之后，天百晓缓缓的将手上的书籍合拢。

天地一阵颤抖，所有大道异象都消失不见，而再看天百晓，两手空空，哪里有什么大道书籍？

这种变化让下方的秦禾震惊不已，因为和别的异能者心怀敬畏不同，无论是从小在爷爷身旁，还是在战院的日子，不是没有听到过关于天百晓的只言片语，但是都没有对天百晓有半分畏惧。

敬仰和崇拜都有，可是更多的态度，是平静。

是的，就是平静。

秦禾甚至都还能想起自己爷爷提起上一代天百晓时久久的沉默。而战院的两位师兄对天百晓好像又天生隔阂。

五年前的流血事件，对战技流一脉，对江南道府战院最终盖棺定论的就是天百晓。可是那个结果，让很多人都只能无言。

不能说没有看法，而是有看法，但是不能说。

此时看到这个满头华发的老人翻动大道书籍，像是天官巡守人间一般，各项罪责与大道其下，仿佛其就是人族的大道。

威严不显，但却是极高。

但秦禾心中无惧，所以与其它异能者的战战兢兢不同，他不但开启了洞察异能，甚至时间凝滞异能也在运转，固定住自身最佳状态，仔细的观察这一尊人族智者。

如果被其它人知道秦禾的行为，一定会给予一个不敬的罪名。

原因无他，除了人族智者的公称之外，天百晓担任稷下学宫之主，更是有圣人的称号。

何谓圣人？

这里可不是指圣境异能者，而是道德行事为人族之圣！

在秦禾的感官中，天百晓的存在缥缈无比，他所站立之处就是大道所在，有万般玄妙。这让秦禾的大道体悟飞速加深。

原本在朔方城踏入战将境界，且开辟出了千丈完美人身小天地，应该会进入一个瓶颈期，以耷实根基。

可此刻秦禾对大道的领悟越发完善，冥冥中仿佛与八极真意契合，根基越发浑厚，整个人都有一种圆满无缺的感觉。

更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秦禾大道领悟的加身，八极小天地也在飞快的进行着蜕变，虽然在秦禾的感知当中仍旧只有千丈大小，可是内部空间再次扩大，甚至隔着小天地的薄膜，能够感知到混沌气息弥漫的外界。

这种变化让秦禾惊异，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自身这种小天地的说法，所谓人身小天地，有人身二字作为束缚，便注定只有千丈大小，唯有成就战王之后，才能够将人身小天地变成一方小世界。

这也是公认的战将跨越战王最难的关卡，但现在秦禾的感觉，自身的人身小天地就像是须弥纳芥子，拥有空间之力，说不定能够在战将境就将其化为小世界？

想到这里，秦禾摇摇头，从生命跃迁的迷醉中清醒过来，仍旧进入观看天百晓的状态，抓紧一切机会提升自己对大道的领悟。

他知道，这种情况机不可失，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可此刻的天百晓在秦禾眼中，等同于大道化身，就像是给了他一个近距离观摩大道的机会。

咦~

似乎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天百晓目光扫过整个西漠城，秦禾感觉其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停顿了片刻，随后自己便退出了观摩大道的状态。

再抬眼，天百晓就仿佛只是一名普通的老人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就在此时，天百晓突然开口，随后天地之间道音传荡无穷远处，从近处战场，到远方古木森林，到更远处，直到整个人族四大洲。

四洲十六道地域七十二城，皆有大道之音响彻。

“开，人族薪火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