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的声音如神魔般响起:「在逼退我前,你会先行消散。」
此时束文星的意识体身影飘荡于虚空中,在无数道光焰中安然伫立,仿若一名世外之仙。
听见对手冷漠的宣告,他反而展颜一笑:「如此甚好。」
说罢,便再次毫不犹豫地扑向小太阳!
与整个世界的决战,便是他追求了一生的梦想!
没有哪一个对手,会比现在的对手更好!
没有哪一个时刻,会比现在的感受更好!
确如阿波罗所说,束文星的意识体在战斗过程中不断淡化,这是他能量消耗的体现——但与想象中不同,他不仅没有变得更弱,反而愈战愈勇!
迸!
一声轰隆巨响,他在太阳表面重重一撞,竟令整个太阳偏移了几分,那光芒都黯淡了下来一些!
「不可以,不可以……」
冰冷阴影前,林魁的意识体亦在疯狂震荡,为了逆转林决,他付出的代价比一场剧烈战斗还要更大。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竟然无力战斗,就用这种方式消耗我?」
他气愤且无奈,但此事却不得不做。
而且这件事也只有他能做得来。
已经发生的事是不会改变的,除非像林决那样能够逆转因果,因此已经开始向着林魁变化的意识,是绝不会变回林决的。
除非……还有一个「林决」可作为蓝本、用作「复印」。
那便是林魁人格中属于林决的那部分。
他有林决的全部记忆、知晓林决是怎样的人格,只有他,才能够将一切逆转!
随着时间推移,刚刚主动扭曲的意识体渐渐恢复,重新拥有了林决气息。
「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消耗完我的力量?你……等等,你在做什么?!」
林魁本打算在林决恢复后便帮助阿波罗吞噬他,但却忽然有些惊慌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停下!
「林魁,这么简单的事你会想不到么?」
林决的声音缓缓响起:「不,你只是贪心了,因为贪心,你失去了判断力。」
在林魁力量不断注入下,林决的意识体竟然开始不断壮大,甚至变成一枚小小的黑色星光,开始挤占阿波罗那无处不在的光芒!
「你,你在利用我重塑人格!」
林魁失声。
正如林决所说,这么简单的事,他当然能想明白。
阿波罗算计了林决,将自己亿万年的记忆与人格塞入其意识,又用郑清瑜渡来了无限世界本源力,那不是简单的替代,而是像当初从孟元魁到林决二号那样的完全转换。
届时,林决的意识体仍然是林决自己,只不过其思维、记忆、想法、人格,都会完全变成阿波罗模样。
而如今,他借着林魁的力量,开始逆转这一行为!
「塑造人格不是你想开始就开始、想停就停的。」
林决淡淡道:「你当初会用阳谋对付我,我自然也有阳谋。」
「若我成为了你,那么阿波罗计划失败,祂可以重新开始,再找一个主角、再进行千万年的谋划,那么你呢?你等得了这么久吗?」
「若你拒绝这一切发生,便要用你自己人格里的部分重新塑造我,但属于「我」的部分,可不仅仅是那一个小黑点。」
「你要重塑我,就必然成为阿波罗的对立面。」.
「林魁——你也成为我的助力了。」
听着这些话,林魁心都凉了。
他不得不看着自己意识体中的能量不断流失,而且不是流失向别处,是流向了林决、帮着他对抗着来自阿波罗的侵噬!
也就是在此时,束文星一拳又一拳、一撞接一撞,将那小太阳打得光焰乱跳、裂痕无数!
「妄念。」
就在这时,阿波罗的声音忽然响起。
下一瞬间,包括林魁在内的三个意识体,同时重重一震,散发出某种浓烈血光。
「我会打败你!」束文星喃喃道,战意喷薄,用起十八分精神撞向小太阳!
然而此时他早已经淡得如同一抹轻烟,这一撞不可能将小太阳撞散,却会让他自己烟消云散!
不仅如此,林魁和林决的状态也明显发生了改变。
「你竟然妄想利用我?」
「我林魁的主,无人能做!」
林魁脸上浮现出了与曾经孟元魁极其相似的狞笑,伴随着一声凄叫,他强行切割掉了自己意识体的一部分!
那是他「逆转林决状态」的念头与行为,被强行切割后,他的力量也停止了流失——只不过,他也因此变得无比虚弱,宛若残灯。
意识体就像是灵魂,一旦被分割,想要恢复便是千难万难,刚刚他几乎是使出了全力在逆转林决意识体变化的情况,此时强行切割,相当于切掉了自己八成的「灵魂」!
林决这边,情况最为特殊。
如果说束文星的「妄念」是战胜无限强大的敌人、林魁的妄念是由自己掌握一切,那么林决的「妄念」不是拯救世界、不是战胜阿波罗,而是回到地球。
他早已经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来自地球、早已经明白一切都是假的了,但他仍然怀抱希望。
这个希望,也是林决走到现在的支点。
当这抹妄念出现时,他心头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将注意力转向了自己后方那片冰冷阴影。
「因为千丛树需要一个主角来对抗孟元魁,所以他制造了我,让我以为我是从地球来的。」
林决喃喃道:「如果,我逆转了因果呢?」
「因为我是从地球来的,所以我是主角、千丛树需要我这样一个人,来对抗孟元魁……」
随着他说出这句话,整个意识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束文星如飞蛾扑火般撞上了太阳,将太阳撞出了无数巨大裂纹,但他自己亦化作一缕青烟。
小太阳被撞得疯狂晃动,光焰四下扫荡,已经精疲力竭的林魁不敢逗留,飞也似地退出了这片意识空间。
同时,林决带着一身扭曲因果,准备进入那片冰冷阴影。
而小太阳上探出的光焰此时已经紧紧跟上,准备在他进入源头前的最后一刻……侵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