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假设谢渺真是祂,来看看祂做了哪些事。
祂知道定远侯府布施时会有流民闹事,在清心庵时委婉提醒侯夫人,无果后,又向递信,希望能出手相助。
祂知道方芝若将来会以一介女子之身振纸坊,于是鼎力支持她继承父愿。
祂知道定远侯回京,红河谷灾银案会被提,写信告知灾银案的始作俑者是谁。
祂知道崔夕宁孙慎元的私情,明白二人地位悬殊,结合无望,便助孙慎元救下罗尚书的父,获得罗尚书的赏识。
……
种种迹象表明,祂似乎预知未来,对崔府也好,对定远侯府也罢,甚至对孙巧姑方芝若,都并未包藏祸心。
祂在以自己能帮助有人。
祂是故事里的“神仙”,同样,祂亦是谢渺,无血缘关系的表妹,一个甚至未接触过阴谋诡计的少女。
本怀疑有人暗中『操』控,但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示她受人指使。
以,一切的一切,只能用她的原话来解释。
“上个月我在清心庵摔了一跤,昏『迷』时得到了佛祖的点悟。”
当时无人将她的话当真,都认为她在开玩笑,但假作真时真亦假,说定事实便是如此,荒诞,切实际,甚至光怪陆离。
崔慕礼信鬼神之说,但敬畏一切。天地之,无奇有,发生点超乎寻常的事情,好似也没有那般奇怪?
最主要的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谢渺背后没有另有图的“神仙”,她就是神仙本人。
事已至此,并着急去探究她的秘密。猎物已经入圈,要做的是悄无息地观察,一击必中地捕获,以及成功猎食后地享受。
想想便觉得有思。
谢渺察觉到崔慕礼有点对劲。
白天的来海花苑找她,进书房却一吭,只若有思地盯着她,眼里写满四个字。
我有心事。
谢渺莫名其妙,你有心事,干我何事?
“咳咳。”谢渺故清嗓子,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崔慕礼回过神,“是有那么件事。”
谢渺摆出洗耳恭的模样。
崔慕礼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轻拢眉,“你这茶叶……”
茶叶怎么了?
谢渺喝了口,最普通的乌龙茶,挺好啊。
道:“上回的雨前龙井没了?”
“哦,那个。”谢渺理当然地道:“好茶得留给贵客。”
先是茶具换瓷碗,再是极品雨前成乌龙茶,言中的欢迎简直溢出天际。
崔慕礼却道:“说的对,于你而言,我自然是外人。”
谢渺一噎,“,我是这个——”
崔慕礼善解人,“我懂,你无需多言。”
门口偷的拂绿:唉,论口才,小姐真是二公子的对手。
谢渺显然也清楚,干脆放弃与争论,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崔慕礼道:“再有三个月,妹妹便要出生,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该给她准备份什么礼物合适?”
谢渺问:“你怎么知道是个妹妹?”
崔慕礼答:“弟弟也。”
这态度称得上是敷衍中的敷衍。
谢渺推辞道:“表哥是见惯奇珍异宝的人,来问我该送什么礼物,未免太过谦虚。”
好比那条金水菩提项链,按她的水准,恐怕一辈子都见识到,而轻轻松松便转送与人。
崔慕礼微叹,神显疲态,“瞒你说,我近日跟着罗尚书一道查案,晨昏颠倒,实在分出多余心思。”
查案?红河谷灾银案吗?
谢渺按捺住好奇,装作经地问:“表哥最近在查什么案?很棘手吗?”
崔慕礼言简赅,“棘手。”便紧闭嘴巴。
谢渺暗骂小气,当下决定反击,“礼物一事,你可以吩咐其人去办。”
崔慕礼道:“胞弟诞礼,岂能假手于人?”
谢渺提醒:“我也是外人。”
崔慕礼便笑:“你是母亲最疼爱的侄女,若是你选的礼物,定能投她好。”
话说的没错,但谢渺愿帮忙。
见她一脸拒绝,崔慕礼忽然道:“我说,你最近收到了一盆并蒂牡丹,正在苦恼该如何处置。”
谢渺喝茶的动作一顿。
崔慕礼道:“作为交换,我可以帮表妹妥善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