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朱大官是河间人氏,你我可谓是正宗的乡党。
王勍嘿然笑问道:;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荣归桑梓故地?
朱拱之眉头一皱:;咱家既入宫闱,生是官家的人,死是官家的鬼,阁下勿要多费口舌!
;好一个忠君事主的奴才!
王勍陡然收敛笑容,话锋一转,阴恻恻地问道:;倘若赵皇得知私匿御前金字牌之事,不知朱大官那时要如何收场才好?
;啊hellip;hellip;
朱拱之闻听此言,牙齿冷得直打架,就像瞬间掉进了冰窟窿里。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章大郎,毫无疑问,肯定是这个外甥扛不住酷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儿全都跟人家说了。
;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朱大官在宫中手眼通天,可否互通有无?
;阁下原来是想让咱家做大金的内应。
致命的把柄握在对方手心里,正所谓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到了这个时候,摆在朱拱之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守住做人的底线,坚决不出卖官家。这样的话,私匿金字牌东窗事发之后,很可能会死得比较难看。
要么与王勍媾和,暗中向金人提供情报,在被官家发觉之前逃离东京,回到桑梓故地享尽荣华富贵。
;朱大官究竟何去何从?
王勍等了半晌不见对方回应,突然暴喝一声道:;来人啊,把章大郎抬出去埋了!
;且慢!
朱拱之忙不迭地制止了,随即咬紧牙关说道:;咱家可以答应做大金内应,不过阁下要白底黑字兑现承诺hellip;hellip;
;舅父!
五花大绑在顶梁柱上的章大郎,突然抬起头?然一笑道:;您老要是早这么痛快不就没事了?
朱拱之愕然怔住了,只见外甥轻轻抖落身上的油浸麻绳,顺手抬起衣袖擦掉脸上的血污,然后神完气足地站在自己面前一一哪里有半点受了酷刑昏死过去的样子,分明是在演戏!
朱拱之简直要气疯了,照准外甥那张腆不知耻的嬉皮笑脸,狠狠地掌掴了过去hellip;hellip;
;官家!
上百名便衣逻卒昼夜在桑家瓦子里蹲守,终于让他们逮到一条大鱼,是以皇城探事司提举官朱孝庄,一大早就跑到坤宁殿里报喜信:;国信所管勾官朱拱之和大金计议副使王勍接上头了!
;嗯,朕知道了。
赵桓艰难地从皇后胳肢窝底下探出头来,冲着红纱幔帐外面认真叮嘱道:;接下来要盯紧邓述,看看这条毒蛇什么时候再次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