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带着二十府兵将醉仙楼围得水泄不通。
弩机绞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秦琰手中酒盏“咔嚓”裂开一道细纹。
他早该想到,这个从前唯唯诺诺的废物。
如今竟敢单枪匹马赴约,必是早有准备。
那些埋伏在巷口的暗卫,此刻怕是...
“老八这是何意?”
秦琰强压怒火,镶玉扳指在桌面上叩出轻响。
“为兄不过是听闻李二公子擅机关术,想请他去工部...”
“滚蛋!”
秦昭厉声道。
“好,好得很!”
秦琰怒极反笑,目光阴鸷如淬毒匕首。
“咱们走着瞧!”
说罢带着侍卫拂袖而去,经过秦昭身侧时突然压低声音。
“素家小娘子中的寒心散,滋味可还好?”
秦昭瞳孔骤缩。
青年皇子指节苍白如雪。
掌心却滚烫似火——那是寒毒发作的前兆。
“六哥慢走。”
秦昭笑得温润。
“听说淑妃娘娘近日凤体违和,可需弟弟荐个太医?”
他刻意咬重“太医”二字。
如愿看到秦琰踉跄半步。
待秦琰走远,秦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暗红血沫溅在桌子上。
陈武这才发现他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右臂凝结的冰晶正在缓慢蔓延。
“快回府!”
典忠刚要搀扶,却被秦昭推开。
“先看看李倓。”
秦昭抹去嘴角血迹,看向正在给李倓喂解药的高云。
“工部那群老顽固可不会轻易接纳机关术,恐怕跟他那大哥有关,你带二十府兵护送他回去。”
“殿下!”
陈武的惊呼声中,秦昭仰面倒下。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典忠惊慌失措的脸。
和从二楼翻窗跃下的高云衣角。
黑暗中有冰河在血管里奔涌。
秦昭感觉自己正被拖向极北之地的深渊,无数冰棱刺入骨髓。
忽然心口传来暖意,墨玉螭纹佩泛起幽蓝光芒。
竟将体内寒毒化作丝丝缕缕的冰雾,从七窍缓缓渗出。
“这是......玄螭吐息?”
素婉仪颤抖的声音仿佛从云端传来。
秦昭勉力睁眼,看到少女正捧着自己胸前的玉佩。
烛光在她睫毛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北疆异闻录》记载,玄螭乃极寒之地神兽,其息可凝冰为刃。”
她指尖抚过玉佩上盘绕的螭纹。
“殿下方才吐出的冰雾,正在窗棂上结出刀剑形状。”
秦昭转头望去,月光透过窗纸。
青砖地面投下密密麻麻的冰刃剪影。
更诡异的是,右臂伤口的青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婉仪怎知这些?”
“父亲书房有卷《雪国志异》,幼时当志怪话本偷看过。”
素婉仪耳尖泛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
“我去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