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看那冯贯不顺眼,想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么”
张峦挠挠头道,“收获其实也是很大的,他现在居然以为我跟他是一伙的,准备一起对付李孜省呢,哈哈哈……”
……
……
李孜省写完供状,随即众人又都返回大堂。
李孜省人已立在那儿,昂首挺胸,显得大义凌然:“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列在上面了,烦请呈报给陛下。哪怕是定死罪,吾也死而无憾。”
覃吉笑道:“李尚书,言重了,言重了……”
冯贯不由瞪了眼覃吉。
先前冯贯的确是把张峦当成最大的敌人,但现在他却明显把矛头转向了以老好人自居的覃吉。
“那各位,这次的问话到此就算结束了,咱安心等候陛下的吩咐如何”
张峦公开征询大家的意见。
杜铭试探地问道:“是否该把信件公开,好让刑部和大理寺知道具体内容呢”
张峦心说,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刚才我还以为你是好人,现在你就原形毕露了
“杜尚书,这涉及到天家之事,乃皇室绝对的秘辛,你就那么想知晓”张峦那股子敌意上来了,没给对方好脸色道,“此事报上去,若是能公开的话,陛下或就会将这份东西转交给刑部或大理寺,现在看未免早了点吧”
杜铭态度冷漠,淡然道:“一切都听张学士的。”
张峦又打量冯贯:“冯寺卿,你的意见呢”
冯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道:“及早上达天听,也好给出定论……李孜省应该还会继续扣押吧”
“这个嘛,暂且不知后续会如何。”
张峦解释道,“当下李孜省自然还是会留在北镇抚司衙门候命……一切都等消息吧。如果得陛下赦免,他就能打道回府了,但如果被问罪,那就……”
李孜省梗着脖子道:“张国丈,你不必危言恐吓,在下已做好一切准备。大不了就是抛下这颗头颅,以谢天下。过往我做的错事太多,也是应有此报。”
“那好。”
张峦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就各自回去吧。覃公公,请您拿着这份东西呈交陛下。你也给做个见证,我等一人都没看过。”
覃吉赶紧道:“张先生,您得跟着我一起入宫啊。您才是此案主理人,怎能让老朽一人去面对呢陛下还等您回报呢!”
“我去能行吗”
张峦看了看神色各异的杜铭和冯贯,这才无奈道,“好吧。我这就入宫一趟,不知犬子是否能同行”
“小国舅去见见陛下和皇后,都乃情理中事,您拿主意就好。”
覃吉笑着说道。
心里却在想,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老张一言一行都是受躲在你背后的儿子提点。
正好你们父子俩一起入宫,能给我减轻不少压力呢。
涉及到先皇是否主张易储的大事,谁沾上谁甩不掉,这很可能会是陛下一辈子的阴影,如果这阴影中还站个谁……
那这人就算是死了,陛下也未必相信你能把秘密完全带进棺材里去。
此时的杜铭和冯贯才突然察觉到,原来张峦的小儿子在旁一直都没走,且全程参与。
覃吉知道张峦为什么带小儿子来。
可他俩却完全不知情。
心中还纳闷儿,这张峦办事很让人费解啊,带个稚子旁听,有时候父子俩还凑一块儿嘀嘀咕咕……这是要干什么
……
……
紫禁城。
坤宁宫。
朱祐樘有意把接见张峦父子的地方,改在了坤宁宫,大概他内心也觉得,涉及到李孜省上报易储相关的事情,乃“家事”,最好不要对外人言。
以至于除了皇后张玗、覃吉和张峦父子外,旁人他一个都没叫,连怀恩和覃昌都没资格列席旁听此事。
“岳父。”
朱祐樘见到张峦后,神色间显得有些紧张。
张峦正要行礼,却被朱祐樘一把给扶住。
张玗请示道:“陛下,臣妾是否先回避一番”
“不用。”
朱祐樘显得很真诚,尤其是在他亲密的人面前,一点儿都不做作,微笑着说:“玗儿,你跟我一起听。”
张延龄见状也道:“那……陛下,微臣是否需要退下”
朱祐樘一摆手,道:“延龄,你也留下来。老伴,你去把殿门关一下,岳父……情况如何”
张峦拿出李孜省的自供状,递上前道:“陛下请看,这是李孜省亲笔所书,现场没人看过。请您御览。”
覃吉刚关好殿门回来,也急忙道:“是啊,陛下,老朽可以作证,的确没任何人看过。”
“那……”
朱祐樘接到了手上,有些犹豫,明显不太敢打开。
因为他很怕见到一些他不想看到的内容。
张峦笑道:“陛下放宽心,提前问过了,易储之事,乃梁芳擅做决定,跟万贵妃或有一定关联,但绝非出自先皇本意……您尽管放心过目,出了问题,拿臣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