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先是一怔,随即失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徐时雍为了官场跑关系,才专程去户部衙门找我的可见到我后,他一直都在说让我及早入阁之事,我说暂时不想入阁,他还不乐意呢……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禄无奈道:“来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呢你要是能进内阁,那吏部这位徐侍郎,可说在朝中地位只会更加稳固,将来迁左,或是直接晋升尚书,那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你说最希望你好的人,是不是那些追随你,愿意全力配合你的人呢”
张峦脸上的神色略显懵逼。
不过显然,沈禄的话他是听明白了。
“来瞻,怎么说”
沈禄问道。
“我终于明白过来了,虽然我平时跟徐时雍见面不多,但我们隐约已经成为了一个党派,而我就是这个党派的魁首,所有人都希望我能更进一步,以保证这个党派更加稳固和兴旺发达,是吧”张峦苦笑道。
“你这个比方……”
沈禄听完后颇为无语,却也无奈点头,“算是吧。但你不觉得,这么比喻有些不恰当么结党可从来都是大忌啊!”
张峦气呼呼地道:“既然知道是大忌,你还跟我说我平时尽量减少跟徐时雍往来,就是怕别人觉得我们结党营私,现在倒好,为了帮人跑关系,反倒走门路到我这里来了……如此你让陛下怎么想我让太皇太后怎么想我”
沈禄赶紧道:“消消气,咱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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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峦道:“亏我还说,看回头是否能帮徐时雍迁个左侍郎呢,原来我这就是营私啊……算了,算了,以后我不提了,爱咋咋地。”
沈禄一听,你张来瞻真够可以的。
你自己就是个户部右侍郎,当官还没几天呢,就开始学会给人空口许诺了
人家一个吏部右侍郎,还没当几天呢,你居然就敢说,要给人家迁左侍郎
你这是嘴上不承认营私,但所行之事,可一点儿都没有回避的意思啊。
“哼,反正我不管了!”
张峦傲娇地道:“让那些想走关系的人,去找那些能对他们有帮助的达官显贵吧!”
沈禄意有所指地问道:“来瞻,你是说吏部的李裕李尚书,还是左侍郎刘宣”
“不都行吗”
张峦皱眉。
沈禄笑道:“那你是不知如今吏部的格局……虽然银台司李尚书现在基本不管吏部的事了,但他的余威没去,李裕李尚书仍在朝中,吏部其实还是受李孜省挟制,而刘宣虽为左侍郎,但他不过是前左侍郎徐溥入阁后临时委命的,你说他能有多少权限”
张峦问道:“那又怎样”
沈禄耐心分析道:“你看,咱这位徐侍郎,乃李孜省举荐来京赴任的吧跟你又是姻亲,谁都知道你们过从甚密,如今吏部内,虽然他只是挂个右侍郎的名头,但其实所有人都觉得,这吏部他应该才是主事人。”
“啊!”
张峦不由瞠目,失声问道,“汝学,你是不是想说,正因为有我在,徐琼已经隐约控制了六部中的一部,甚至可以主导天下官员的任免不至于吧”
沈禄叹道:“我知道来瞻你平时基本不过问这些事,但你得留心啊……如今你位高权重,你自己不结党,不代表别人不想往你这边靠拢……你以为深得陛下信任,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你说什么!”
张峦眼睛瞪得大大的,仍旧是一副懵逼的模样。
他在想,我天天在家里养伤,不问事,甚至成天想的都是怎么风雪月,偎红倚翠,朝中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跟我有丝毫关系吗
“来瞻,人在朝中,只是单打独斗的话,从来都不能成事,甚至到最后很可能无法立足。”
沈禄侃侃而谈,“你当官的时日的确没多长,但你的根基打得太好,太正。谁都知道你是先皇的救命恩人,又是太子的岳父,且辅佐东宫顺利登基立下泼天大功,就算你自己不居功自傲,也不想当权臣,但别人也会不自觉把你往那位子上推……”
张峦道:“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难道我想当个闲人都不行吗”
沈禄道:“那你可知道,你随便就替陛下把梁芳等人的案子给办了,为什么朝中连个反对的声音都没有吗”
“为什么”
张峦继续懵逼。
“因为他们都知道,为了这点儿事跟你作对,只会遭来反噬。来瞻,你是空有权力而不自知,有能力却不知怎么使用……这么说吧,只要你入阁,将来你要当首辅,那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你说多少人在仰视你呢”
沈禄显得很急切,目露狂热的光芒,似乎非常期许这件事会发生一般。
张峦诧异道:“汝学,为什么我从你这里听来的消息,与别人那儿听来的不太一样呢别人都是劝我克己复礼,唯独到了你这里,却劝我当权臣”
沈禄由衷地道:“我当官日久,早已看透世间百态,且我实话实说,问心无愧。别人跟你是陌生人,不过是劝你从善,跟你说场面话罢了。”
“我……非得当权臣不可吗”
张峦自言自语一句,随即摆摆手,“算了,这种伤脑筋的问题,我就不想了,免得折寿。还是等延龄回来,找他说吧……嘿,突然开始觉得你说话很有道理……”
“不知是哪句”
沈禄问道。
“就是乍见时你所言……延龄在吗”
张峦白了沈禄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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