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我是外人,来不得是吧”
李孜省一听便脸色不悦。
祁娘急忙躬身:“李大人,妾身并不是那意思。”心里更是腹诽,这不是你规定的么
怎么临到你自己,却要违背呢
李孜省道:“行行行,各为其主是吧理解理解,就当我是代表张国丈,提前来此通知你一声,让你做好安排,这下总该行了吧又不是我非要来的,是来瞻邀请我过来的,这中间有本质的区别。”
庞顷宽解道:“道爷,您千万莫要动怒,要不……差遣人去找找万一人家不来了呢”
“谁说不来的”
李孜省气吼吼地质问。
庞顷略微有些尴尬:“他比我们先走,乘坐的还是马车,照理说没道理比我们晚来。”
“或许是路上耽搁了呢”
李孜省气恼道,“祁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说欢迎不欢迎吧!”
祁娘道:“李大人,您是贵客,还得到我家老爷邀请,自然可以进去……但您得在前厅等待。”
“看看,人家祁娘才算是真正懂礼数……炳坤,你是不是得反思一下,现在的你像什么话”
李孜省埋怨道。
庞顷一脸不爽。
心说,祁娘说的话与我说的话,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你是对这女人偏听偏信吧
“祁娘,我跟你说,今晚你得好好安排。”李孜省拿出他善于应酬的一面,笑道,“节目尤其得好,最好是你亲自上阵。”
“妾身……怕是不行……”
祁娘心想,你这一来就要点名让我上到底谁才是这院子的主人
庞顷赶紧提醒:“道爷,您这要求……”
“我什么要求我只是提醒她,让她安排妥当。”
李孜省道,“我现在的确已不是祁娘的东主,但好歹也是当官的吧嘱咐她两句怎么了再说了,我跟祁娘的交情一向不错。”
祁娘心想,你老可千万别。
你可是权倾朝野的存在,我怎么惹得起
再说了,我现在只想怎么在张国丈身边好好做事,得到他的信任,甚至成为他在外宅的话事人。
不求能进家宅,也不求有个名分,但必须要在没有名分的女子中,当最有权势和号召力的那个,为将来年老色衰做准备。
你这一来……
很可能让我彻底失去张国丈的信任,那我可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李孜省回头问道:“祁娘,你行不行啊”
祁娘一怔,急忙道:“妾身进去后,就立即做安排。”
“瞧你说的,当然是你来安排,不然还能怎样”李孜省捻须笑道,“我乃修道之人,讲究清静无为,你以为跟来瞻一样色令智昏呢”
“咳咳,道爷,您喝多了,祁娘应该没听到吧”
庞顷赶紧出言提醒。
他还恶狠狠打量祁娘一眼,意思是你现在听到了也得装作没听到,更不能泄露消息。
“无妨!”
李孜省摆手道:“就算来瞻在这儿,我也会这么说,我跟他相识于微末,重情重义,我把他当成生平唯一的知己。相识不到一年,却好像认识了一辈子……”
庞顷赶紧搀扶着李孜省往里面走,犹自带着几分歉意对祁娘道:“道爷先前在张府的确喝多了些,请你多担待,赶紧给安排妥当。道爷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祁娘看到这一幕,稍稍放心。
要是李孜省真想把她怎么着,她既没权力反抗,更加没底气。
真要到那一步,那她下半生估计就完了,好不容易才从风月场出来,估计又得回去重操旧业。
且要是再回去的话,那自己人生可就彻底陷入昏暗,再无翻身之日了。
……
……
没等多久,正在前厅品茗的李孜省就见到张峦现身门前。
“担待,请多担待……”
张峦进来时,怀里鼓鼓囊囊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李孜省一脸好奇地问道:“来瞻,你这是去何处了比我先走,结果却比我晚到你不知道,没你这个主人家在,我想进个门,都被人数落。”
张峦诧异地问道:“没说是在下请您来的吗”
“说了,没用。”
李孜省有点儿往事不堪回首的意思,“我也不是非要来你这里,是你请我来的,你就该比我早到……相熟我才与你说,这是基本的礼数啊。”
张峦无奈道:“这不……来此地的路上,我先去药铺抓了点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身子骨得调理一下,要不然的话……我这伤……恐怕一时是好不了咯。”
李孜省笑道:“你亲自去买药就不能叫别人去真的只是为了治伤你这摔断腿,还得吃药内服”
“咳咳。”
张峦尴尬地咳嗽两声,道,“心知肚明即可……咱都是过来人,李尚书,您应该明白我的情况吧”
李孜省道:“我不像你,我可没……那些毛病。谁让你这么贪恋的来瞻,我得提醒你,要节制啊。
“酒色财气固然好,但也不能无止境地挥霍身体。你不爱财,这点是好的,但别的方面……实在是……以后想在朝中立足,这方面还是得克制啊。”
张峦拄着拐杖到一边,坐下来后道:“我这一生,穷了大半辈子,啥福都没享受到,临半身入土的时候,骤然富贵,还要克制不抓紧时间及时行乐,还不如一直清贫下去呢!”
李孜省笑着摇摇头:“话已经跟你说了,你怎么选择那是你的事,随你吧。我刚才还让炳坤跟祁娘说了,让她安排。”
“怎没见到她人”
张峦好奇地问道。
李孜省笑道:“估计是怕我吧。我在官场已经是人人喊打,但在那些升斗小民眼中,仍旧是个煞神,像祁娘这样从风尘中走出来的,更怕我坏了她的清誉……
“来瞻,我得提醒你,祁娘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从来没跟她怎么着,你得善待她。她回报于你,定能让你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