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煦虽然身份显贵,但并非不知底层人的辛苦,他心底也不坏,愿意做这种顺手而为的好事,更加没有理由强留一个丫头为奴为婢。
他甚至还跃跃欲试道:“这丫头今后若要上户籍,我也能帮上忙。”
陈映晚笑道:“这些小事哪里能劳烦二爷亲为?届时我找礼棋就好。”
陆明煦点点头:“好,礼棋也认识些关系的。”
陈映晚同余管家说了几句,后者连连点头:“既然二爷要放,那必须得放。”
陈映晚便走向那小姑娘。
小姑娘从进院起就不哭不闹,神色有些漠然,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陈映晚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出院子的时候,她也没有反应。
没问自己要去哪里,也没问陈映晚是什么人。
直到出了院子,陈映晚让她抬起头看看面前的人。
小姑娘抬头看清四叔婆面孔的一瞬间,满眼怔愣,呆立在了原地。
四叔婆眼含热泪快步上前:“我可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卖出去了。”
小姑娘犹然不敢相信:“您、您是来找我的?”
陈映晚捏了捏她的肩膀,温声笑道:“去吧。”
小姑娘木木地走了几步,被四叔婆揽进怀里,才后知后觉自己真的不用去给人当奴才了。
四叔公站在两人后面,搓了搓手,没敢插嘴。
陈映晚见两人哭得投入,轻咳一声道:“我先回去了,你们交完钱也快回去吧。”
四叔婆连忙抬头,捏着帕子抹了一把涕泪:“晚姐儿,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你什么时候有空,过两日我带她去看你。”
陈映晚正等着这句话,便给了四叔婆一个日子。
回到陆明煦身边时,他已经看过了剩下的十九个,又从别处单挑了一个凑够二十个。
余管家带着二十人回去分配,陆明煦则带着礼棋和陈映晚坐马车往回走。
陈映晚依旧坐在外面,但陆明煦的心情要比来时好了许多,隔着帘子同她聊了起来。
一路说说笑笑,陈映晚到施粥摊下车,进了院却见梅平脸色难看。
“平姐,你怎么了?”陈映晚试探着问道。
听到问话,梅平连忙扭过头,看到是陈映晚才松了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上前拉住了陈映晚的胳膊:“你可算回来了!”
“刚才……”
梅平顿了一下,又垫着脚看了一眼门外。
门外没人,但她还是不放心地拉着陈映晚进棚屋里面,确定四下无人才低声道:“刚才马嬷嬷来找我了!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见她这副样子,陈映晚就知道马嬷嬷来这趟准没好事。
梅平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声音微微颤抖:“她……让我往锅里放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