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肚子能有什么动静?”
林母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
林水生倒是急了,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道:“孩子啊!柳知青怀上阿旺的孩子了么?”
“啊?是这事呀!应该……没……没有吧?”
林母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前几天,才看到儿媳妇柳茹梦处理月事。
她作为过来人,自然便知道,柳茹梦现在是不可能在怀孕的状态的。
而林水生闻言,又是拍大腿又是惋惜道:“那完了!完了!完了!你这个标致的儿媳妇,要没了。”
听到这样的话,林母顿时也是大惊失色,立马就抓着林水生的手臂,急忙问道:“他水生叔,你可得把话说清楚来。什么就完了?我儿媳妇怎么就要没了啊?”
“哎呀!你怎么……怎么还没琢磨清楚呢!
刚刚我给柳知青送进去的信,你总看到了吧?
那么厚的一封,肯定是她家里人平反了,日子一下就好起来了。
否则,能给女儿寄这么多的钱粮来么?”
林水生摇摇头,叹息地说道。
“那又怎么了?亲家平反,我们一家都会很高兴的呀!”林母毕竟是农村妇女,脑子没有那么灵光。
“是啊!她家里平反了,人家可就不是普普通通的下乡女知青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个回城令,就能马上回到大上海去了。”
林水生伸出食指,很认真地说道,“所以我刚刚才问你,柳知青怀没怀阿旺的孩子。
这种情况,恐怕只有孩子才能把一个女人的心给拴住了。
否则,人家本来就是城市里的人,还是大上海的高干子女,又怎么肯跟着你们家,在这乡下吃苦呢?”
“在我们家,梦梦可没吃苦。我们家好吃的都紧着她呢!”
林母一听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
搁她的眼里,柳茹梦现在的日子,怎么能叫吃苦呢?
吃饱穿暖,还有疼她的丈夫,宠她的婆婆,也不用她干什么重活,这怎么能叫吃苦的日子呢?是她一辈子求都求不来,神仙般的日子呢!
“这不一样!老嫂子,人家城里人追求的日子,不是吃穿用度,人家有更高的精神追求,想要过的日子,是要住楼房,开汽车,甚至出国去的日子,咱们这些乡下人,想都想不到的。”
林水生说着也激动了起来,叹气道,“这种事,我听说,就咱们白山县,就出了好多起。
下乡的男知青和本地女娃结婚了,结果家里好起来了,找关系把他调回去。
他二话不说,立马就和乡下老婆离婚,甚至连孩子都不要,连夜就上火车回城里去了。
你就说,咱们这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哪能拴得住城里知青的心呀!
不过,我倒是听到一个女知青,嫁给大队会计家的儿子,生了一男一女,最后硬是拒绝家里帮调回城,留了下来。
所以,我才会这么着急,亲自过来送这封信,就是要问问你,柳知青有没有怀上阿旺的娃。
依我看,没有这个娃,柳知青八成是不会留下来了。”
“啊!!!”
林母听大队长林水生这么一分析,立马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这可怎么办呀?他水生叔,我家阿旺对梦梦可是情根深重的。
这要是梦梦真的执意要走,怕不是阿旺的半条命都会跟着被抽走了?”
林母的脸色煞白,她太清楚,自己儿子对柳茹梦的感情了。
原本她是不相信,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柳茹梦怎么可能离开自己的儿子。
可林水生说的那一大堆,她都不怎么听得懂的城里人真正的追求,立马就让林母有些吃不准了。
“唯今之计,老嫂子,你得赶紧想办法。趁着柳知青还没走,赶紧让她怀上阿旺的娃。
你得给阿旺耳边吹吹风,这些天晚上多……多来几次,卖卖力啊!
这牛不耕田,哪来的收获呢?”
林水生立马就出主意道。
可林母一听到这话,却是登时苦笑地摇摇头道:“这事哪还用我吹耳旁风呀!我家阿旺……天天晚上,那田都能犁好几遍呢!”
“那咋还没有娃呢?你看咱大队的年轻人,哪个不是结婚没两个月就怀上的。好多刚生完,就又怀上了……”
林水生也是奇怪地问道。
“唉!我这不最近也在为这事发愁的么?你说我这个当娘的,咋可能不盼着抱孙子呢?
眼看着他俩圆房都这么久了,肚子咋就一点动静没有呢?莫不是,我家阿旺,或者柳知青身体有什么问题?”
林母咬着嘴唇猜测道,同时脑海当中的回忆也涌了上来,“当初我生完阿旺的时候,身体也虚得不行。好几年都怀不上娃,后来是听人搞了个偏方,一连吃了半年,才又怀上小雪的。”
“对对对!老嫂子,那你还记得这个偏方么?快把药熬起来,帮柳知青好好补补身子,尽快怀上阿旺的孩子才是。”
林水生连忙拍手说道。
林母也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方子我记得,当时的草药,还是我自己上山采的呢!如今这雪也化了,我晓得怎么做了。劳你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阿旺可是为咱林家沟生产大队付出了这么多,我当大队长的,当然也得紧着点他的事了。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这事可得上心呀!”
林水生说完之后,两手一揣便回生产大队部去了。
林母回到家后,却是左思右想,都是坐立难安。
最终还是坐不住,和屋内的柳茹梦说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地拿着篮子上山去采药了。
……
而在刚刚拿到信封之后,柳茹梦是迫不及待回到里屋。
在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给拿了出来。
一封五页纸的长信,一堆钞票和全国粮票,还有一张邮电局的汇款收款凭证和回城调令。
柳茹梦没去管这些钱票,直接先拿起母亲写的信看了起来。
果然……
信里的第一句话,母亲就兴奋地向她分享了,父亲柳国鹏平反的好消息。
包括岗位恢复,继续留在部队里工作,而且还是从事保密等级很高的重要工作。
然后是多年来的工资补发,总额都将近两万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