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止。”谢琮一笑,眼底满是柔情:“你从小到大都与旁人不同,你争强好胜,从不服输,在演武场上总是最耀眼的那个。没有人能不喜欢你,就连我父皇都时常夸赞,说你是同辈的少年里,最拔尖的一个。”
“因为我厉害,所以你……那个我?”路知晚总结。
“因为你是阿晚,所以我只能看到你,看不到旁人。就算再来一个比你更拔尖的,我依旧只能看到你。”谢琮试图让他理解:“就像你喜欢栗子酥,再多点心放到你面前,你也只想吃栗子酥。”
路知晚心说,他也不是只想吃栗子酥,旁的他也爱吃。不过他并未把这话说出来,因为他大概能明白谢琮的意思。
“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太子吗?”谢琮问他。
“当然不……我何时说过那个你?”路知晚及时发现了太子殿下话里的陷阱,并不上套。
“那我换一个问题,若当初你不是出现在东宫,而是出现在我大哥府里,他被人下了药,你会与他亲近吗?”
“这……”路知晚脑补了一下诚王谢瑞那张温和含笑的脸,顿时拧了拧眉。
“若是我三弟呢?或者换成郁临风,你愿意吗?”谢琮继续追问。
路知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当然不会,我又不是断袖。”
“我也不是断袖,我只是喜欢阿晚。”谢琮说。
路知晚心口猛地一跳,耳尖不知不觉便染上了红。
“你就没想过,跟我做朋友吗?”
“想过,少年时我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约莫两年前,你回京城述职。”那是路知晚在北境三年多,唯一一次回京城。
十八岁的少年立在大殿之上,一身掩不住的锋芒,如暑天的风那般,热烈恣意。
“那日我看着你,忽然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想要什么。”
“我记得那天,你穿着红色的朝服,在大殿外把我拦下了。”
彼时的谢琮眸光灼人,落在路小将军眼里却被误会成了另一种意思。
“路将军,走得这么急?”那日,谢琮拦在少年的必经之路上。
路小将军一挑眉,语气锋利:“殿下有何吩咐?”
“没有吩咐。”谢琮凝着他:“阿晚,你好威风。”
“殿下更威风,听说陛下年关休养时,还让你监国了呢。”
“要不要去东宫喝盏茶?”谢琮问。
“算了吧,我不爱喝茶。”十八岁的路小将军比如今更“嚣张”,半点面子也没打算给太子,拱手行了个礼,直奔几步之外的郁临风而去。
谢琮立在原地,看着两个勾肩搭背的少年,只能将没说出口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追上去把人留下。
但少年时的路知晚就像抓不住的风……
“那日我以为你拦着我,是想奚落人。”路知晚想象不出那时的谢琮是怎样的心情,他只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于是便在谢琮的指尖上轻轻捏了一下。
谢琮曲起手指,握住了他。
彼时吹远的风,今日终于被他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