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见想谴责他,却自己先掉了一串金贵的泪珠子。
好不容易出来玩,谢惊回不想他太累,也不想他缩在床上几天都倦怠的不想起来。
所以今天,谢惊回并不打算对沈霜见做些什么。
但该取的利息和报酬,一点也不能落。
沈霜见一直都是个很纯情的人,同样,他也格外敏感,娇气,甚至很像童话故事里的豌豆公主。
借着毛毯的遮掩,沈霜见雪白的腰有一截露在外面,但大部分却都藏了起来。
谢惊回的头钻进他的上衣里,从开始就没出来过,而他的手,也一只扶在沈霜见发抖的腰间,而另一只,悄悄没入。
沈霜见坐的有一半悬空,他的本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甚至忘了如果不抓住什么,自己可能会摔下去。
他只是借着这个姿势,将身子无力的靠在谢惊回的头上,被他的手扶着,而自己的手,则是无力又艰难的垂在谢惊回的背后。
如果有一下是微微咬着,那沈霜见的手会无力的试图抓一下谢惊回的衣服。
只可惜,他没什么力气,最后的样子,竟和摸了一下也没什么区别。
如果谢惊回只是微动唇舌,那沈霜见就会颤栗的全身抖两下,声音弱弱,呜呜的哽咽着。
可如果不是上衣里的头,而是谢惊回悄悄动动手指。
根据不同的情况,沈霜见或许会崩溃的仰起头,然后就呼吸急促的陷入失神。
而如果谢惊回只是屈了屈,那尚且还残存一丝本能和理智的沈霜见,就会艰难而迷茫的去找谢惊回的唇。
在唯一不被顺从,不被捧着怜爱的情况里,去找寻恋人的纵容。
而一个吻,总是能很好的取悦谢惊回。
但那是平时,因为这一次沈霜见想要投机取巧,想要去找谢惊回的唇时,却发现对方的头正埋在衣服里。
他没办法。
而这个时候,戒指就成了唯一的枷锁。
于是沈霜见又摸索着到身后去找谢惊回的手,而那枚勾在沈霜见指节的戒指,因为乱动,也因为尺寸的不合适。
无声的落地。
戒指脱手,意味着套在谢惊回脖子上的锁链被松开。
他慢慢从衣服里抬起头,深邃的眼眸在月色下,幽深过海湾。
谢惊回慢慢勾唇,声音温柔,却带着和往日不同的侵略。
“戒指,只只又弄丢了。”
在这种时候,沈霜见总是会变的格外可爱。
他茫然而无措,敏感而情怯。
他会分不清很多东西,包括谢惊回永远不会真的欺负他这个认知。
他会被吓到,或躲或焦急,会想去找戒指,可如果做不到,那他就会抱住谢惊回的手臂,可怜又无助的想要阻止。
螳臂当车,就像沙滩上的海鸟,以为只要把头插进沙滩里,只要看不见,那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但其实,海浪涌上来,第一个冲烂的就是它。
而谢惊回在这个时候,通常会有很多选择。
他可以很坏,去学那海浪,对海鸟的自欺欺人视而不见。
他也可以骗,先以温柔涟漪,告诉海鸟自己的温柔,等它被裹挟着卷进大海深处,才会发现真相的恐怖。
可偏偏,谢惊回选择了第三种。
他抽出手,让沈霜见抱着他的手臂,疲倦又安心的闭上眼。
沈霜见的头就那样靠在自己的膝上,呼吸轻轻,带着无数次被纵容后的安心,沉沉睡去。
就像永远安静的大海,它不会掀起风浪,所以海鸟肆意飞过,从无禁区。
但有时候谢惊回也会忍不住想。
海鸟奔波一生,要永远期待,永远侥幸,盼望大海不会在某一天掀起波澜。
这样可怜的海鸟,不应该沈霜见去做。
他应该是鸟,而沈霜见是海。
沈霜见只需要随心而为,想安静时,风平浪静,而想发作时,波涛汹涌。
而一生也无法偏离大海的鸟,自会包容。
就像谢惊回,永远偏爱沈霜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