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见的美貌世间少有,这个认知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他美的惊艳,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也是不曾有丝毫点缀的透雪纯净。
这份美不会叫人觉得寡淡,也不会因为叫人感到厌倦。
所有人都知道他漂亮,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甚至因为他那种宁折不弯的冷淡之感,而叫人不敢让目光多有驻足。
可是今天的沈霜见实在是太漂亮,也太特殊惊艳了,即便他没有刻意打扮,即便他只是稍作点缀。
沈霜见的全身上下,其实并没有什么过于出挑的颜色,还是绒毛柔软的纯白家居服,慵懒,宽松,不曾露出什么雪白的皮肉。
可在他的发间,银色的细长发带隐没在浓黑的发丝里,欺霜赛雪的肤色,挂上了那摇曳的一抹红。
于是所有的视觉中心都被迫拉到了他脸上,而一旦尝试去仔细看他的脸,视线就会不自觉的被那双茶褐色的眼眸吸引。
微微上挑的眼角,尾处是黛青色的小痣,睫毛浓长,很难让人一根一根的数清。
红玉褪去那两分缭绕的病色,于是清冷仍在,脆弱难掩,属于沈霜见这张脸的多情风华再难藏住。
人间富贵花。
不是艳到落俗的姹紫嫣红,而是真正的大富大贵之家,靠倾尽万贯家财,精心捧起的那朵矜贵难养的白牡丹。
在旁人还沉浸在惊叹和感慨里的时候,双腿交叠端坐的沈斯闲最先回神。
他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他起身迎上去,在沈霜见试图开口叫他之前,先拉着沈霜见的手,把人原地三百六十度的转了一圈。
“哥哥…?”
沈霜见被他转的有点发懵,他看着沈斯闲挡住他的身形,沉默的撸起他的袖子,又撩起他的长发看了看颈侧和颈后,然后莫名舒了口气。
“只……霜见!”
沈斯闲差点把那两个字脱口而出,他低头看着还茫然的沈霜见,压了一肚子的怒火又不知道该怎么熄灭。
过于紧张,又过于爱护的兄长,又想完全把人圈在自己能看到的领域,又对于自家喜欢乱跑的娇滴滴小白菜无可奈何。
他提心吊胆的养了好几个月,结果才一出了自己的地盘,就差点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叼走。
沈斯闲现在简直是又怒又惧,想生气,却又难免挫败。
他眯着眼瞥见沈霜见耳垂上的红玉耳坠,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想起当时自认报复的愉悦,沈斯闲只觉得当时的行为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这耳坠哪来的,丑死了!”
沈斯闲恨不能马上把这破东西从沈霜见的耳朵上拽下来。
只是他没仔细看过钩子的形状,又怕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再弄伤,弄疼了沈霜见。
“我戴着……很丑吗。”
沈霜见从前没怎么戴过耳坠或是耳钉,他听着沈斯闲的话,只以为自己戴着很奇怪,不好看。
沈霜见抿着唇,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侧,他缓缓垂眸,避开了沈斯闲的目光。
沈斯闲原本以为,自己从昨夜就开始酝酿,甚至愈演愈烈的怒火应该很难消减。
他甚至觉得,即便是沈霜见和他撒娇讨饶,他也很难能马上消气。
可事实上,沈霜见只是不安委屈的耷拉了一下眼睛,他的心就软了,只想万般爱怜的迁就他。
“不丑。”
沈斯闲只是厌恶这个耳坠,却不想说违心的话,他安抚的揉了揉沈霜见的脸。
“你戴什么都好看,只是这耳坠太丑了,不适合你,怪买它的人没品位。”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懒的看一眼旁边那个他口中“品味极差”的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