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
谢惊回凝望着窗外的庭院,他思索着,在诚实和勇气里,反复衡量。
“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现在很安全,莫斯科很冷,可我的庄园很温暖,他正在睡着,不会有人打扰他,也不会再有别人让他落泪。”
谢惊回就这样慢慢的说着,直到电话的另一端,沈斯闲再不发一言的陷入沉默。
沈霜见现在到底快不快乐,幸不幸福,谢惊回从来不敢揣测,更不敢保证。
他只能从点点滴滴的细节里,来收集着沈霜见给外界的反馈。
他沉静内敛的时候,说明他很安心,不会感到恐惧。
他羞涩蜷缩的时候,说明他不抵触那个人,不会想要抗拒。
谢惊回始终不敢说沈霜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幸福。
他不知道,此生他还有没有机会,能够看到沈霜见真正开怀,眉眼弯弯笑的肆意的时候。
“沈先生,我想你早有察觉了不是吗。”
谢惊回的手慢慢抚过沈霜见平和的眉间,眸光里,满是缱绻的动容。
电话无声的挂了很久,可相隔万里的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再说话。
可在良久以后,沈斯闲原本微滞的眉眼却突然冷厉了下来。
“那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事,谢惊回,你究竟是个什么人,霜见他或许不清楚,可我却是一清二楚。”
“一只披着人皮的猛虎,突然说起自己已经拔掉了爪牙,心甘情愿的戴上镣铐,这样的故事,只会在童话里出现。”
电话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被人忽的挂断,谢惊回放下手机,眉眼垂下时,便叹了口气,很轻很轻。
他抱起沈霜见,动作很柔,是生怕对方被自己吵醒。
可沈霜见睡觉总是很浅,他还是醒了,可不知是不是因为此刻很心安,他没有睁开眼,只颤了颤睫毛,就继续睡了。
将人放在床上又盖好了被子,谢惊回抬头时,却正好瞥见了清冷苍白的月色。
他难免有些动容。
他并不是一个好人,这一点谢惊回比谁都要清楚。
即便网络上的观众和粉丝总是调笑的贬低他,隔着一个屏幕,肆无忌惮的摇旗呐喊着谢惊回配不上沈霜见。
可这不能否认,谢惊回此生已经处在一个很少有人能企及的地位。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他也曾有过冷心冷情,手腕狠厉的时候。
在最轻蔑漠视的时候,他做任何事都不肯留些余地,非要逼的人家破人亡,堕入泥潭才肯真的罢休。
沈斯闲和他是一样的人,他会为沈霜见动容,却不会对谢惊回的任何一个字心软。
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太无情,太理智,以至于就连说起爱的时候,都带着三分清醒。
谢惊回这一生,高楼危塔。
充满束缚的冰冷世界里,他在遇到沈霜见的那一刻,就已经舍弃了那仅剩的退路。
人生短短二十七载,他只为沈霜见疯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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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刻,与俄罗斯相隔万里之遥的京城,沈斯闲也从桌前起身,他看了一眼腕表,冷着脸对一旁的助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