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却依然比漫长无聊的整天要吸引人的多。
足够静音的吹风机真的很安静,柔和的热风穿过浓郁如丝绸的长发,烘热了谢惊回的手。
那股热意,仿佛随着被融化的冷香一起,缓慢又霸道的传入他的心间。
谢惊回垂着眸,只静静的看着他的指尖穿梭在沈霜见的长发里,而此时此刻,沈霜见就坐在他面前的长毛地毯上,蜷起膝盖,微微垂着头,乖顺的毫无防备。
他雪白的后颈,薄粉的耳垂,还有他俯视下去时看到的,若有似无的锁骨。
谢惊回难免从现在这个时刻里,提炼出了他想象中,以后和沈霜见一起生活的每时每刻。
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每天帮洗完澡瞎胡来的沈霜见吹头发。
他会在吹到一半的时候,俯身靠在沈霜见的颈窝里,抱着他只为寻求片刻的安宁。
或许他还会有更过分的想法,而沈霜见或许会落泪,也或许会挣扎的躲开,但他同样也会努力忍受。
因为对待他自认界限之内的人,沈霜见总是会有诸多纵容。
但更多的想法,在滋生之前就已被他扼在摇篮中,谢惊回轻轻拢过沈霜见的长发。
那是被吹风机吹热,不再冰冷的温度。
“好了,吹干了。”
谢惊回回身,将吹风机随手搁置,随后他抬起手,将自己左手手腕处缠绕的红绳卸下。
他想要帮沈霜见束发。
想要一辈子帮沈霜见吹头发。
他想要的太多太多,而这些妄念,如一头被他圈起饲养的猛虎,在他心里扎根生长。
他任由猛虎成长,却又亲自束起牢笼,冷眼看它被关在里面,叫嚣着挣扎却始终不得出。
大多时候,它安静蛰伏,韬光养晦。
可总有那么几个时刻,它因为受到了挑衅,或是闻到了名为幸福的血腥味时,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撼动牢笼。
“麻烦你了,谢先生。”
沈霜见知道自己的头发有多难吹干,只是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这副模样,也就没想剪掉。
“这并不麻烦的,霜见。”谢惊回柔声回应。“穿上衣服吧,要出去吃晚餐了。”
他们晚上的晚餐,是由节目组提供的海边聚餐,可晚上温度下降,海风又咸湿,谢惊回很怕沈霜见会被吹感冒。
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海风扑面而来,几乎是瞬间卷起了一缕沈霜见的长发,拂过谢惊回的眉眼。
是有些刺痒的,是不断作祟,可当他伸手想要去摸时,又悄然消失的。
沈霜见出来的时候绑好了长发,所以即便海风直吹,也没有再掀起遮挡他的视线。
于是看着眼前这道纤细清瘦的背影,谢惊回忽然又想到……
原来他真正想要的,不是走在沈霜见的身旁。
不是洗完澡后安静细腻的吹干头发。
不是红线在指尖缠绕时,压出的浅淡痕迹。
他想要的不是这些具象化后的东西,而是被具象化前的东西。
谢惊回想要爱,沈霜见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