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见,我没办法放心的离开。”
这既是借口,也是心里最真的话。
他没办法放沈霜见一个人在医院,由情绪不稳定,言语夹枪带棒的沈斯闲照顾沈霜见。
谢惊回只是没办法说,更不知道该怎么对沈霜见说,说他真心可鉴,说他想要照顾沈霜见一辈子?
谁会相信。
望着日光下沈霜见沉静的眉眼,他有些克制不住,下意识的拂过沈霜见额角的发丝。
谢惊回心里暗叹。
“霜见,以我们的关系,你真的不用担心麻烦我。”
睫毛微动的时候,它正好刮了一下谢惊回的掌心,轻轻的,痒痒的,像羽毛搔过心尖,令人捉摸不透。
谢惊回勾起唇角,刚想说话,却在此时,被门口处站定的沈斯闲打断。
“手拿开。”
沈斯闲面容阴沉,厉声厉色的呵斥谢惊回。
他才一开门,就看见谢惊回伸手去摸沈霜见的脸,摸一下还不够,还老半天都不拿开。
真是当他死了,当着他的面都敢这样,也不知道私底下都做点什么下作勾当。
“兄长……”
沈斯闲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本不知道他来了的沈霜见着实惊了一下。
沈霜见下意识屈膝,肩膀微微前倾,如果沈斯闲足够了解他,就会发现这是沈霜见有些回避,拘谨的姿态。
病房忽的陷入沉默。
沈斯闲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沈霜见,良久,他移开视线,长叹口气。
“妈妈家里在这边有房产,我刚才已经吩咐了人打扫出来,随时等我们过去住,你的身体离不开西北,暂时只能在这休养了。”
沈斯闲越说越抿唇,他不看谢惊回,只低头用手机和助理沟通。
沈斯闲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该有的怒意和心疼,他竟然也会觉得委屈。
从小众星捧月,顺风顺水的沈斯闲,竟然也会觉得委屈。
女护士的冷言冷语,还有谢惊回冷嘲热讽的严词厉色,都像一把把刀正中沈斯闲的心。
他也不知道该是该生沈霜见的气,气他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还是该心疼,心疼他成了这个样子自己却不知道。
如果他不在乎,这些本刺痛不到他的。
他为什么要在乎,为什么要为了沈霜见三番五次的跨越千里万里,为什么要忍受别人的指责,戳着自己的脊梁骨骂。
他为什么…不能狠心一点,争气一点。
但其实,沈斯闲最想问的,是沈霜见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不再那么倔强。
如果他愿意倾泄温柔,那他又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