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贺家小院,正房。
贺年庚和锦绣并肩坐在床对面的两把交椅泡脚,说起今日为年昌相看好的亲事。
“哥俩的老房子快弄好了,婚事是该提上日程。”贺年庚缓声道。
这几年,年昌和年忠为他们尽心尽力做了不少事,便冲着平日里那句哥嫂,也该替他们张罗打点一二。
锦绣斜眼微睨,抿唇莞尔,“下晌阿娘提了礼上六爷家,六爷为他们俩批了八字,听说是相辅相成的好姻缘,择出来的日子就在今年腊月,冬日是冷了些,不过落雪天办酒席却是格外喜庆。”
锦绣说着,冲身旁的男人挑挑眉:“家里的茶叶见了底,我想着明日到镇上采买,不如,顺道给年昌置办几件体面的订亲礼,日后有缺的慢慢添置,不至于手忙脚乱。”
贺年庚执过身旁的手,低低应了声:“好。”
锦绣收拢手指,想到了什么,缓声道:“来年开春,你便得下场县试,心里可紧张。”
贺年庚挑眉浅笑道:“不会。”
锦绣相信贺年庚将来定会功成名就,为她和孩子铺上锦绣的前程。
贺年庚取来搭在椅子扶手的干净帕子,俯身抬起媳妇的脚:“水凉了。”
锦绣任由贺年庚为自己擦干脚上的水渍,脸上漾起笑,“夫君如今这么惯着我,日后腻了便将我撇到旁去,我可不依。”
贺年庚没好气的抬眼睨她,把她的脚先搭到自己腿上,放下帕子将人揽拦抱起。
锦绣促狭的神色间染上淡淡的桃红,不知道是泡脚热的,还是被此番情调所染。
她眼眸星灿,含笑浅嗔,柔软的身段像兔子一样娇小,披肩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在男人刚强有力的手臂上垂落,撩拨他的心弦。
然而出口的话,却没那么有情调了,“尽想些不着调的事,明日咱还得去镇子。”
“可以晚些去。”
锦绣心头一颤,眨巴眨巴潋艳的水眸,当然知道他话中含意,立马咬唇浅怒:“休想胡来,孩子刚睡下,把他弄醒了你来哄。”
贺年庚压着嘴角边的笑意,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突然觉得,快到一岁的卿哥儿也该学会自己睡一屋。
熟睡中的卿哥儿:……
爹,孩儿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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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夫妻俩将三个孩子留在家中,让两位长辈和魏娘照看,驾马车前往城镇。
随行的还有田草,小丫头长这么大头一回到镇子,难掩心头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