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前厅。
白氏得知贺年庚正在养伤,且锦绣刚出月子,特意让管事吩咐厨房,晚食给二人炖两盅滋补的鸽子汤。
“多谢婶子为我俩费心了。”锦绣缓声道谢。
白氏和梁主薄坐在上首的交椅,闻言笑道:“是我们做长辈的一份心意,要我说,就别住在客栈,到咱家来住上几日,也好有个照应。”
梁主薄抿了口茶,点头附和:“你们婶子说的没错,没得来到家门口了,还有住在外头的道理。”
贺年庚闻言,淡淡一笑道:“梁叔和婶子说的是,便是我们已经在客栈住下,不好再来叨扰。”
锦绣见梁主薄和白氏还要热心的劝上几句,莞尔笑道:“并非我俩与叔婶生份,年庚说来年县衙许是有些变动,在这期间不好给叔婶添麻烦。”
梁主薄和白氏恍然一瞬,顿时对眼前小两口稳重得当的为人处事,颇感满意。
说来,不管来年方县令能否升迁调任,按朝廷官员任职律例,肯定是得离开临沧县衙。
如此一来,整个衙门官吏将进行一次起底动荡,虽本朝放宽官员家眷经商条例,但有些事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梁家本就是经商大户,而梁主薄又身在县衙主薄造册要职,在县衙更替一把手官员期间,需得防着即将到来的新县令为安插耳目,给他套上几双小鞋,从而将他从主薄的位置剥夺。
梁主薄赏识地朗声一笑:“到底是你们小年轻事情想得通透,叔没看错人。”
白氏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吩咐一旁的贴身嬷嬷:“快,把我给孩子备的满月礼取了来。”
贴身嬷嬷恭顺的从袖笼里拿出两只锦盒,笑说:“奴家知道大娘子紧着要给孩子送礼,特地带在身上。”
白氏嗔笑着说:“还得是你懂我,快给瑶儿看看可喜欢。”
白氏心里高兴,直接唤了锦绣的小名。
想来,梁主薄确实没少与自家大娘子提起她这个【侄女】。
锦绣受宠若惊的看了眼身旁的贺年庚,贴身嬷嬷来到二人面前,打开两只锦盒。
锦盒里是两对银制的脚环,色泽光亮,宽面的环身雕刻着【平安】、【如意】的字眼,还坠着三颗小铃铛,讨巧且有寓意。
对面抱着两孩子的梁家儿媳,笑道:“我们家上月得知妹妹生了两哥儿,娘就给俩孩子订制了两对脚环,特意送到寺庙寻大师开光,好的保佑孩子平安顺遂。”
白氏闻言,忙道:“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便是给孩子讨个好意头。”
夫妻俩相视一笑,相伴起身向上首的梁主薄与白氏行了一礼,“多谢梁叔和婶子为我家小儿的一番心意。”
梁主薄和白氏笑着让二人坐下,直道小两口不必言谢,不然就是把他们当成外人看云云,可见得梁家待他们的重视。
几人在堂厅里说了好一会儿话,管事前来传膳前,梁主薄的两个儿子正好赶回了府上。
梁主薄的两个儿子自小随家中长辈学习经营,如今打理梁家在县城的买卖,在经营场上历练出来的老油条,性子圆滑老道,说话幽默风趣。
他们早在老子口中得知贺年庚与县令公子的关系,席间待贺年庚多有客气讨好之意。
一顿寻常家宴,觥筹交错,慷慨畅言,平素在外人面前寡言少语的贺年庚都一一应对了过去。
夜里,夫妻俩回到入住的客栈,便让店伙计送来一碗解酒汤。
锦绣哄睡下俩孩子,贺年庚也已经喝下整碗解酒汤,肚子胀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