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家主子久闻掌柜研制出诸多新奇绝妙的妆品,特命奴才前来,每样都挑选一件。”年轻男子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柜中的妆品,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承蒙您家主子厚爱,我这就为您精心挑选打包。”突如其来的一笔好生意,让香玺的心情瞬间好转,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喜悦。
“有劳掌柜!不过还有一事,我家主子对掌柜的才华极为赏识,有意与您一见。还请掌柜随我走一趟。”年轻男子紧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恐怕不太方便吧!我还得守着店铺呢!”香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暗自思忖:我才不会轻易跟你去,万一你心怀不轨可如何是好。
“这可由不得掌柜您了!”年轻人言罢,迅速掏出一个银鎏金腰牌,在香玺面前缓缓展开。
“内官监太监”五个醒目的大字映入香玺眼帘,她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原本燥热的身体瞬间如坠冰窖,冷汗湿透了后背。她心中明白,这次怕是彻底东窗事发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强装镇定,微微点头,对这位男子说道:“公公稍作等候,容我关闭铺面,即刻随您前往。”
香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同这位小太监来到了避暑阁水亭。一踏入水亭,她便恭敬地跪地叩拜,之后便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亭子里那几位曾经熟悉的面容。
然而,朱元璋与贤妃、宁妃、杨妃、张美人等人,在她踏入水亭的瞬间,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众人纷纷仔细打量,皆惊觉眼前这位年轻男子,竟与曾经的蓝尚服长得极为相似,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朱元璋见香玺低头不语,心中愈发好奇,开口问道:“我瞧你十分眼熟,你可有孪生姊妹?”
香玺深知再也无法隐瞒,于是急忙重重地磕了个头,跪在地上,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民女有罪!民女不敢欺瞒皇上,民女正是蓝香玺。”
香玺的这番自白,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水亭中掀起轩然大波。朱元璋及众妃嫔皆惊愕不已,只见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怒斥道:“荒唐至极!居然女扮男装开店……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徐指挥使是否也参与其中?”
香玺一听这话牵扯到了徐英旭,顿时心急如焚,眼眶泛红,连忙解释:“皇上息怒!民女自辞官之后,常常怀念在宫中为各位后宫娘娘精心制作妆品的美好时光。但民女深知自己已然成婚,依照规制不能再担任女官。又实在不愿荒废这一身手艺,这才萌生了开铺延续手艺的念头。可女子不能开店,民女一时糊涂,才想出女扮男装的下策。我夫君整日忙于政务,此事我一直瞒着他。民女开铺期间,始终按时纳税,严守律法!除了……除了隐瞒女子身份这一过错,实在并无其他任何不法行为。皇上,请您饶恕民女的愚昧无知!”
朱元璋听完香玺的解释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眉头紧锁,在水亭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皇上,香玺一到此地便主动坦诚身份,可见并无欺君之意!还请皇上消消气,莫要再动怒了!”张美人见朱元璋神色依旧冷峻,心中担忧香玺的安危,连忙上前求情,语气中满是恳切。
“是啊!皇上!蓝尚服对这手艺满怀热忱,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她更是难得的奇才,若因此受罚,实在可惜。还请皇上开恩!”宁妃也急忙为香玺圆场,言辞间满是对香玺手艺的认可与维护。
朱元璋思忖良久,想起南宋以前便有女子经商的风俗,而自己向来也支持女子为官。再加上香玺确实才华出众,所制妆品深受宫中妃嫔喜爱,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反倒轻笑一声,略带不屑地问道:“你开这铺子,能赚多少银钱?”
“回皇上!民女开店并非为了谋取钱财,只是一心想要延续手艺,将自己精心制作的东西分享给更多人。”香玺抬起头,目光坚定,如实回答。
“这样吧!朕念在你确有几分才华,宫中妃嫔又对你所制物品青睐有加,便特赐你恩待!现命你的奇香铺为宫中指定贡品店。日后,你需每月按时向宫中进贡妆品,专供后宫妃嫔使用,宫中自会给予你相应的回报!但有一点你需牢记,你所制作的物品,必须以满足宫廷需求为主,对外售卖为辅。且向外售出的物品,要大幅提高门槛与价格,绝不能轻易流入寻常百姓之手。”
香玺心中明白朱元璋的用意,宫中妃嫔所用之物,向来讲究档次与规格,自是不能与普通百姓的用品混为一谈。想到自己的商品原本价格就不低,目前主要是千金小姐们在购买。若再大幅提价,恐怕往后就只有皇亲贵族才买得起了。朱元璋的这一决定,虽让奇香铺成为了备受尊崇的贵族专用品牌,却也在无形中限制了奇香铺的进一步发展。这让香玺心中百感交集,各种滋味交织。可无论如何,这次自己能逃过一劫,还寻得了宫中这一大主顾,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于是,她急忙再次跪地,叩谢隆恩,接受了这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