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阙晌午会在船厂吃饭,和关二叔还有几位管事们一边吃饭一边商量事情,难得今日清闲,作塘和造船台也都基本竣工,众人围坐在一块的氛围都轻松了不少。
那个新招进来的秀才江恒还去打趣沈玉阙:“难怪大小姐之前不愿招我们为婿,原来大小姐身边都是青年才俊!有唐公子,有二公子,现在还来了位南公子!咱们要想过门,还不知要排到哪里去喽,看来这辈子不用想了!”
沈玉阙愣了一下,董乘风已经发出一声冷哼。
他给沈玉阙夹了块肉说:“知道为什么跟你一块来的那几个五爷没要,只要了你吗?”
“为啥?”江恒嘿嘿乐道:“难道因为我是秀才?”
“错!因为你有自知之明!”
江恒又是一乐,大口扒饭:“那确实,我这人旁的优点没有,就是有自知之明!不然也不会考了三年举人没中,果断来船厂打工啊!”
“这样不好,”唐辞低声说了一句:“读书人前途无量,不该自暴自弃。”
“得了吧!我算是看明白了,朝廷说什么不拘一格录人才,但实际上还是要看你家里有没有银子,有没有关系,有没有后台!你若是没银子没关系没后台,自然拜不了名师,拜不了名师别说中举,中秀才都难!”
唐辞又道:“你若有真本事,名师也会破格收录。”
“唉!”江恒重重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终放弃。
沈玉阙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唐辞,平时唐辞跟他们在一块很少主动攀谈,今天竟然主动说起科考一事,不知在他心中是不是也有一个未曾读书的遗憾。
等众人吃完饭又都去忙活的时候,她找到五爷悄悄询问。
“五爷,您是咱们船厂的老人了,您知道我唐大哥的身世吗?”
五爷张了张嘴,惊讶道:“你不知道?”
“我爹没跟我说过,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爹和娘把唐大哥接回家里来的。”
因为那时年纪小,所以她一点印象也没了。
但在和唐辞一起成长的这十几年中,她也从未好奇过唐辞的身世和来历,她始终认为他们是姓氏不同的一家人,直到今天唐辞对江恒说的那两句话,让那个她第一次有了追寻真相的欲望。
“唐家曾是江南的名门望族,是世代为官的书香门第。”
沈玉阙小小震惊了一把:“这么看来唐大哥的身份还挺显赫的。”
“还有更显赫的呢!”五爷见棚屋里的人都出去了,他犹豫了一下说到:“唐辞的爷爷是先帝时期的状元,在朝中位及三品中书令,年轻有为,风光无两!不过后来……听说,我也只是听说,说是当今天子还是皇子的时候,唐辞的爷爷得罪了他,后来今上登基,寻了个由头将唐家男的流放,女的发卖了。”
沈玉阙震惊的同时又有些害怕,她远在江南,又是被父母保护着长大的,从来不知那权利的中心竟这般可怕。
“那唐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