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提醒了萧若风。
富贵险中求,可求也得有求的资本。
皇子夺嫡逼宫,将军战场厮杀,文人科举考试,商人投资理财。真正无勇无谋无力气、一无是处的,在家里种田都成奢望。
“那人突破我和皇兄的防线,把手伸向易卜,实力不可小觑。”
他描摹茶碗外壁的纹路,若有所思,“唯今之计,盯住易卜,顺着他挖出幕后之人。”
气氛莫名肃杀起来。
雷梦杀不喜欢,眉尾一扭,嘻嘻哈哈道:“咱们换个思路,你倒下谁受益最多?”
萧若风忍俊不禁,直叹他想得太简单。
“战场上只要打得敌军缴械投降,战事便可结束。朝堂党争则不同,未到最后一刻,不能确定谁是赢家。”
朝堂风云瞬息万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先例太多了。
即便拥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等着吧!小师妹都查不出的人,值得我们付出耐心。”
这话勾起了雷梦杀的兴致。
他睁着一双八卦之眼,凑近萧若风。
“风风,你怎知小师妹查不出?她心有七窍玲珑,比之你不差分毫。送点钱过去,没准儿啥都说了。哈哈哈!哈哈哈!”
越说越不着调,萧若风手指弹杯,几滴水珠洒雷梦杀脸上。“小师妹顽皮了些,但是个有分寸的。”
语气有些严肃。
雷梦杀识趣儿地收起八卦之心,规规矩矩坐好。
“咱们那位小师妹啊,跟师父似的玩神秘莫测那一套。幸好,她不眷恋功名利禄,又灵活变通,不然咱俩得到处捞人。”
萧若风似笑非笑地看他,语义绵长,“小师妹她……真的不眷恋功名利禄?”
“嗯?”雷梦杀眼眸一撑,头顶浮出大大的疑惑,“此话何解?”
太敏感了,不能仔细描述出来。
萧若风两只手摊开,惬意地靠到椅背上。
“小师妹从未轻贱女子,对男女一视同仁。男人能做的事情、渴求的欲望,她一样不少。”
咚!
脑袋好似被什么东西重力敲击一下,雷梦杀心底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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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零落,河流湍急。
苏昌河和苏暮雨肩并肩站立着,环顾周遭阵阵阴气,交换个眼神。
没想到世间有比暗河更不可理喻的存在。
小心点,这里绝非善类。
知道了知道了,我倒要瞧瞧黄泉的真面目。
……
两人等了些时间,几个浑身散发幽冷气息的高大身影出现。
身高九尺,黄色长衣,紫色披风,手持油纸伞,头戴斗笠,脸戴白色面具。
他们居高临下俯视两人,口中发出冰冷的声音:“鬼差开路,相见黄泉!”
苏昌河环臂,慢悠悠地对暗号:“已见黄泉,鬼差何在?”
确认过暗号,是自己人。
高大身影们态度好转,“鬼差在此。暗河大家长,苏家家主,请吧!”
河岸上突现一条船。
浓妆艳抹的红衣女子长发挽成髻,双手摇晃着船桨,“两位公子,请上船。”
苏暮雨和苏昌河并未察觉到船只的靠近,心里不自觉生出浓浓的防备。
他们握紧佩剑,跟随鬼差上了船。
河道辽阔,一望无际,路途难免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