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这个贱婢,教唆自己庶出的一双儿女谋害侯府世子,这般打死都算是便宜她。”
“若是交到官府,这般恶毒的贱婢得凌迟!”
“老爷也不想御史明天参你一本,说你宠妾灭妻,宠得不知天高地厚,都敢谋害侯府世子吧?”
“我今天打死他,是为老爷分忧,为老爷着想,老爷不想着我半分好,还想打我?”
她字字句句都精准踩在张老爷脉门上,张老爷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觉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但张夫人的怒火显然还没消下去,又道:“五娘和张子玉这两个庶出的,从小被姨娘养废了,又蠢又坏,一点规矩也没有。”
“如今他们犯下如此大错,我身为他们嫡母,自当好好管教他们。”
“不把他们的性子掰回来,都是我这个嫡母不够慈爱。”
“把人抬进去,洗漱干净。”
张老爷现在也看不上这两个残废和儿女,不过张夫人这般神态,让他有点心下慌张,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夫人:“他们沾了一身经晦气回来,自然是先洗干净满身晦气。”
“老爷既然不放心,那就在这里洗晦气也是一样的。”
张老爷愕然:“什么洗晦气?”
话音未落,已有两个婆子各端着一大盆冰水上前,往张五娘和张子玉两人身上泼去。
啊!啊啊啊啊啊!
张五娘和张子玉俱是尖叫出声。
张老爷被吓了一跳,喝道:“成何体统?还不快把人带进去,换洗干净。”
若是平时,下人们肯定动作飞快,但就在刚刚,夫人展示了在这个府上独一无二的话语权,所以现在,张老爷的话不好使了。
下人们看向张夫人,等她的示意。
张夫人对下人的反应十分满意,张老爷却是破防了:“狗奴才!看夫人干什么?一个个耳朵聋了,本老爷的吩咐听不见?”
张夫人道:“老爷不用冲着下人发怒,毕竟男主外女主内,他们的身契都在我这儿捏着,听我的吩咐才是正常。”
张老爷:“那你还不赶紧让人把他们俩抬进屋里……”
张夫人:“抬进屋?老爷你想多了。”
“这两人,一个是犯错被侯府休弃的弃妇,一个是谋害侯府世子的主谋之一,让他们留在府里,老爷是怕府里的名声太好吗?”
“明明在侯府的时候,老爷还口口声声为了张家其他姑娘考虑,现在把人接回来,张家其他姑娘就不用考虑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身为主母,得为府里上上下下考虑,这两人,不能留在府里。”
张老爷愕然:“你要把他们赶出去?”
张夫人道:“送去偏远有庄子上。”
“他们犯了这般大错,连累全府,没要他们的命,是府里仁慈。”
“所以他们也不要再把自己当成小姐少爷,张家不养罪人,他们以后自力更生,赚钱才能活,赚不到钱那就饿死。”
张老爷气得打抖:“荒谬,简直荒谬!”
“他们二人已经残成这样模样,要如何自己赚钱?”
“你,你是存心想饿死他们!简直恶毒!”
张夫人幽幽看着他:“老爷既然这么说,那我就直接把人结果了,也省得给他们留了条活路,还说我恶毒!”
张老爷见她真的让婆子去拿白绫,准备把人绞死,吓得心头直跳,连忙阻止:“慢,慢着!”
“我不过那么问一声,何至于就要绞死他们。”
成婚多年,张老爷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夫人如此疯魔的一面,和之前的温和简直判若两人。有点怕。
张夫人道:“还是绞死的好,省得留下来也是两个累赘。”
张老爷大声道:“不用留下来,就送去庄子上,就送去庄子。”
“我都听夫人的。”
张夫人:“听见没有,老爷说把人送去最偏的那个庄子。”
婆子们飞快上前,把人重新抬回马车上,车夫架着车飞快走了。
收拾了小的,接下来收拾老的!
张老爷敢这么对她闺女,这么对她闺女留下的骨肉,她不会这么算了的。
张夫人心里有了成算,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冷着脸。
张老爷现在不敢惹她,灰溜溜回了外院的书房。
以前他确实对张五娘和张子玉偏疼几分,但如今两人又残又废,对府里没有任何益处,不值得他继续花心思。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没有和张夫人硬刚的原因……
而侯府,张家人走后,只剩下顾怀山和顾长清父子二人。
视线相交,隐隐有对峙之意。
顾怀山:“你知道小张氏和张子玉要算计你?”
顾长清:“他们不是一直在算计我吗?”
顾怀山还是觉得奇怪:“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听小张氏的话吗?”
顾长清:“姨娘劳心劳力,安排我吃穿住行,都是对我有利的事,为什么不听话配合?”
顾怀山:“……”
是这样的吗?他怎么感觉不对劲呢?毕竟以前的顾长清,怎么看也没有这么精明。
顾怀山道:“你既知道他们要害你,为何不提前阻止,反而把事情闹大,也不怕丢了侯府的脸。”
顾长清大喇喇道:“他们都要杀我了,我还不反杀回去,那庙里的佛陀就该让位,让我坐上去。”
“至于侯府的脸面,爹都没放在眼里,就更不用我操心了。”
顾怀山总感觉这个儿子不对劲,再看看。
他冷着脸道:“你你是侯府世子,走出去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侯府,如今也老大不小,身上的坏习惯该要改改了。”
“不然老担着这么个纨绔的名声,议亲都挑不到好的。”
顾长清笑得吊儿郎当:“那不是正好如了爹的意?”
顾怀山表情瞬间开裂,恼羞成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是你爹,自然事事盼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