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初觉得落寞,后来却又认为,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是我更清醒的证明。”
“不需要时刻保持那么澎湃的热情,只要有足够支撑我坚持下去的分量就够了,余下的就是认真与责任。”
真澄说到这里时口吻认真,凛音以视线描摹他端正的侧脸,似乎能看穿时光。
“只是无论理想,热情,还是认真和责任,现在都已经不存在了。”
他以落寞的句尾结束话题,有时候,人的梦想往往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东西。
“……”
凛音保持沉默,等待后续。
可不论怎么等,真澄都没有继续往下说,就只说到这里而已。
“是这样吗……”
凛音摇摇头,冷不丁地,问了真澄一个他意想不到的问题:“我听麻美姐说,你在东京,有个一起组乐队的女友”
“她连这都告诉你了”
“在告诉麻美姐秘密之前,要做好被全世界知晓的打算。”
真澄苦笑着说道:“倒也不算是秘密就是了。”
“确实是这样,回神户前,我用一句不负责任的渣男发言,轻飘飘地就把她甩了。”
“所以你之前一点也没说错,我确实是一个毫无责任心的轻浮之人。”
“在不了解具体情况前,我不会妄下判断。”凛音淡淡地说道:“就像之前听井健先生说,让我对你先入为主一样。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理由的话……”
话只说到一半,便被真澄打断了。
“如果知道渣男的理由,就能被原谅了吗”
他反诘的语气异常平静。
“不能。”
凛音毫不犹豫地回答,铿锵有力的字眼从唇瓣间倾泻而出。
“错误就是错误,犯错的理由也许可以获得同情,怜悯,理解,唯独不能用来博取原谅。”
“原谅是被伤害的人才有的权利。”
这说法果然很有神代的风格,真澄听了这段话,不知为何,心情反而轻快了一些。
“但……如果说出来的话……”
短暂地迟疑后,少女清冽的声线溶解在燥热的空气里。
“……也许会有其他人体谅。”
真澄突然扭头看她。见到真澄略微惊愕的脸,凛音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石英钟秒针前端震颤的声音,细细在店里回响。
时间缓缓流逝。
微妙的沉默,如同梅雨季节黏稠湿热的空气,环绕在两人周围,紧贴皮肤。
凛音并不讨厌沉默,即便和男生待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感到尴尬。相反,沉默才是她生活的常态。
不过,那是因为她对周边事物漠不在意的态度。
就算身边有人,她也不会勉强自己找话题,更不会关心别人是否介意,凛音只看得到自己的影子。
唯独此刻,她头一次观察到别人的影子,在日光灯的光线下和自己靠的很近,而且那道影子比自己更宽,更高,更大,自己却不觉得介意。
这份陌生的感触使凛音感觉到些许不安,生怕与那道更大的影子重迭,从而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为了摆脱这份不安,她开口打破沉默:
“你当初,是因为什么,才选择组乐队”
“嗯”
“我听井健先生说过,你原来确实是打算继承家业的,对吧”
“嗯,是有这回事没错。”
真澄轻轻颔首。
“所以是为什么……突然选择乐队这条道路”
为什么……
真澄眯着眼,思绪落入回忆。
他思索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有点异常的时间,如同藤蔓般纠缠着凛音越来越敏感的神经。
直到她失去耐性,打算放弃这个问题,拿着自己的门票站起身——
这个时候,真澄的回答,才从空气中缓缓飘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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