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胜功盯着王信,仿佛看美女。
王信警铃大作。
这家伙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那可别怪自己翻脸。
王信脸色沉了下来。
朱胜功不明白王信为何有些不开心,好奇的问道,“我这几天听到了一些消息,还有关于王都司的丰功伟绩,以一千五百人全灭两千倭寇,自身只亡三人,今日请教,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难道是假的”
王信松了一口气,没有麻烦最好,自己不怕麻烦,可也讨厌麻烦,原来是因为自己剿倭的事情,于是开口反问。
朱胜功追问,“真不是谎报”
捷报谁都有。
败仗都能写成捷报。
比如匈奴入寇,等匈奴劫掠完了退出关外,官员们就能写出捷报,说自己守城有功,将领也写捷报,说自己杀退了倭寇。
至于朝廷信不信
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所以到底属于好事坏事,也不过是上头的一句话而已。
朱胜功知道王信。
二十出头,很年轻,关系很深,胆子极大。
杀敌两千,自身才死了三个兵。
捷报敢写成这样,说明这小子不懂事。
浮躁。
朱胜功最初是这么想的。
“军报所言非虚,应天府亦曾派人查验首级,确有两千倭寇之首。”王信老老实实解释,反正就是那样。
朱胜功笑道。
“我前些日子与人吃酒,酒席间听贾琏谈及王都司,初时尚以为乃夸大之词,未想冯紫英也证明是真的,所以才一直好奇,想要见你,今日碰巧得知你来衙门,所以才请了你一见。”
明白了。
原来如此。
“倭寇虽然凶狠,实则底子很薄,如果不是东南承平日久,各地没有修建城墙,并没有倭寇逞凶的机会。”王信没有贪功。
朱胜功见到王信如此做派,内心反倒更信三分。
“今日见了王都司,果然名不虚传。”
“不敢当。”
又一会。
离去的那人回来,向王信笑了笑,又告诉朱胜功,“张灿来了,要不要让他进来”
朱胜功问也不问王信,摇头道:“我不见他。”
又向王信说道,“今天没准备,三天后吧,我请上贾宝玉,贾琏他们作陪,专请王都司吃酒,好好聊一聊。”
“在下从命。”
王信没有拒绝。
知道朱胜功还有事,又关心张灿,所以起身告辞。
等王信走后。
那人坐下来,“此人也没三头六臂啊,实在看不出此人就是扬州传言大名鼎鼎的王将军。”
“真人不露相。”
“此人进屋气度不凡,不卑不亢,如不是自信非常,岂能有此做派,我观倒是名副其实,正因为他内心强大,所以不以外物所动。”
那人没料到朱胜功会有这么高的评价。
自家少爷虽然做事不耐烦,其实见识不浅,他如此说,倒也很有可能。
那人感叹,“东南必要出事,既如此,不定用到此人,提前收拢一二,也算个准备吧,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朱胜功冷哼两声。
“不如此,那帮勋贵子弟能找到我头上。”
“他们的消息最灵。”
“只可惜了忠良。”
朱胜功面露惋惜。
“说起忠良,那张灿倒算一个。”那人笑道。
“他算个什么忠良。”
朱胜功一脸鄙视。
那人却没有奇怪,自己少爷整日嘴中看不起勋贵子弟,实则恨不得自己也是,反倒是平日里悲天尤人,却又极最不耐烦黔首,那王信得亏姓王。
如今太上皇重新扶持勋贵,武将们都有机会,就看谁能抓得住。
那罗明倒也是可惜。
何必呢。
大好前程耽误不提,还会送了自个的性命。
朝廷终归是太上皇说的算。
最令人佩服的还得是首辅周道丰,君臣之谊数十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人眼睛贼亮。
但是想起京营的情况。
那人皱起眉头,一脸的担忧,“东南抗倭多年,损兵折将不在少数,东翁要是去东南,恐怕凶险不少啊。”
“谁去,谁不去,还不是上面的安排,只能靠命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得好,封妻荫子,就怕走得不好,万劫不复。”
“家父也是如此忧虑,所以忙着挑选军中人才,加强本部操练。”朱胜功摇头道,早点听自己的,多拢些亲信手下,何至于临渴掘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