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微生戊的话,林昭的后背微微一冷,立刻打断他:“不说这个,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和我们走散了,又怎么来到这里的”
微生戊抓了抓头皮,想着组织语言,他其实对最近的遭遇也挺云里雾里。
倒是柏壤叹了口气,开始解释:“那时候金乌坠落,天地崩裂,您当时用翅膀将所有人卷起来护住了,但我们俩……你根本没卷到我们,直接暴露在那场巨大的撞击中了。”
林昭的眉头紧紧锁起,打断了他的话:“不可能,虽然记得不太清,但我绝不可能把你们落下。”
柏壤摇头道:“当时微生戊一个照面就被烤焦了,所以没有记忆,我当时抓住他,却被一股力量卷走,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在一个山洞里,我带着他穿过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山洞,好在他的心脏特殊,没走多远,身体就恢复,我们也就醒过来了。”
然后,然后他们就在山洞里看到一个巨大的祭坛,那祭坛上有十一枚金乌之卵,却没有人看守,微生戊只是好奇上前看了看,结果被一个进来守卫说是盗贼,不听他解释,就要把他们就地正法。
他们想反抗,但立刻闯进来三个天巫守卫,他没办法,只能一人抱了一个蛋,威胁他们敢伤他们就把蛋打了……
听到这里,林昭忍不住有些紧张:“然后呢”
柏壤道:“然后,然后我们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对面说那蛋只有巫神能打的破,天巫拿着它当盾牌都没问题,还把微生戊嘲讽了一通,说他没文化,是哪个乡下来的,微生戊就生气了,一拳凝势,就要打给他看看。”
他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他那一拳还有模有样的,把他们都镇住了,然后又说微生物身上有什么‘戊源’之心……要带他见巫神司季。”
那场面很混乱,微生戊举拳时散发出的气息被认为是司季,把他拉去沐浴更衣。
“为什么要沐浴更衣”林昭疑惑。
“因为他被太阳真火烧焦后,我这不是没带衣服嘛,宇光石饰品在这里又打不开,”柏壤理所当然道,“所以,只能拿我上衣让他围着。”
微生戊脸一红:“你,你也不用什么都讲出来啊。”
柏壤继续道:“再然后,我们就去见司季,结果司季的神殿居然全是死气,那大树失控,长得到处都是,他们说一定是我们干的,要挖出微生戊的心把巫神救活。”
“好在微生戊当时拿了两个蛋一直带着,要当威胁,当时乱成一团,我们就逃出那城市,结果没走多远,让这乌鸦抓回来了,就遇到你们。”柏壤终于松了一口气,“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至于那两个蛋,当然是祸水东引啊,而且金乌家的蛋,没有人比金乌家更合适拿了。
林昭忍不住点头:“真是精彩的人生啊。”
这时,地上的火鸦本来正卷成一团,紧紧地抱住自己,低下头,显得极为谨慎。听完他们的交流后,它举起了翅膀,小心无比地询问:“那个……那个……您是,金乌神上吗”
它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抖,仿佛一只可怜的小鸟,直面大日的威压让它心生战栗。鸦族的血脉在这一刻几乎被压迫得几乎无法承受,灵魂的颤抖让它不敢有丝毫的怀疑。那种从心底冒起的恐惧和敬畏感,是任何一个鸦族都无法错认的。
林昭点了点头,目光深邃:“正好,你是本地的,那就告诉我,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火鸦恭敬地行了一礼,突然化作一名俊美青年,他的外表凌厉而野性,身形有羽族特有修长轻盈,黑色披风随风飘动。
他看了一眼金乌,低下头,脸上微微泛红,低声道:“我名招白,司季麾下第七巫祝。是奉命出来追捕这两个偷蛋的小贼。”他说完,微微顿了顿,仿佛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继续道,“我和我的同僚追了他们很久,但始终没能抓住他们。结果,他们在被我们追捕时,又奇迹般地脱逃,最后被我抓到。”
林昭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然后呢司季出了什么事”
招白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他沉默了一下,才低声说:“三天前,司季巫神突然展现出惊天法力,现出了巫神的真身。随后,巫神心核碎裂,几乎瞬间毁掉了整个巫神殿的枢纽。而后,巫神命令我们将金乌之卵分别送出,称这是山海的未来,必须尽快送到其它巫国。我们正在执行命令,但事态发生得太过突然,天巫之间也开始人心惶惶。”
林昭听得眉头微微一挑,目光变得锐利:“那司季……现在还在巫国里”
招白一愣,似乎没想到林昭会这样直接地问,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但还是低声道:“金乌神上,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林昭笑了笑,语气轻松:“没什么意思。快走吧。”
他愉快地捞起身边的老母亲,背在背上。老母亲在听完了整个过程后,已经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死,任由一切发生,显得淡然得几乎像是已经超脱了尘世的纷扰……反正剩下的事情,都是崽儿的事了。
“对了,差点忘了。”微生戊从破烂裙子底下里掏出两个金色的蛋,递到林昭面前,“殿下,这东西你要现在吃吗”
那两个金蛋金光闪闪,表面流动着如同熔金般的质感,看上去无比神秘,显然不是什么凡物,几乎能直接告诉旁人——我是小太阳的蛋。